第二天清晨,叶寒照常“上工”。
纪青依然在大门口等待,随同叶寒一同往城墙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因为昨天他的表现还算好,没有跑到人家家里要肉干,今天的纪青很安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临到城墙之下,他才安慰似的拍了拍“苏陌”的肩:“别太担心了,将军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在叶寒没回来之前,苏陌虽然也在尽心尽力的进行角色扮演,但是在知道她身份的人面前还是显露出了几分本性的,纪青把他这一路上的沉默全部归类于担心叶寒去了。
叶寒闻言却顿住了脚步,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清晨小径。
很好,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纪青也停了下来,皱眉问道:“怎么了?”
“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担心自己?”叶寒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慢悠悠的把他的黑色面具取了下来。
没错,他今天是专门出来报复社会的!
纪青的面无表情有着瞬间的龟裂,不过他很快皱起了眉头,还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你从哪里弄的人皮面具?竟然还挺像,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继续把那铁面罩带上,这面具骗骗我们这些不熟的人还行,可不一定能骗卧槽……”
脸竟然是真的!
叶寒被扯着双颊脸都变了形,面无表情的望着发觉他这张脸是真的而不是什么人皮面具的脸色霎时由青转白的纪青,冷笑着道:“索啊,怎么不索了?”
纪青:“”
苏小陌,你死定了!
绝对死定了!
“嘭!”
纪青直接被打得撞塌了不远处的一道作为防御工事的围墙。
“呵!”
叶寒冷笑着重新戴上了黑色的面具之后往城墙之上走去。
今天这件事没完!
叶寒登上城墙之后没多久,叶荆也到了。
好吧,现在让我们一起为他祈祷!
苏陌是被一阵距离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彼时,她还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正在做着七彩斑斓的美梦。
她曾听人说过,大多数人类的梦都是黑白灰这几种颜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自从苏醒之后,只要是做梦,梦境就必然是彩色的。
此时的梦中,她正走在由元芝和甘露草铺就的小径中,纯白的元芝和翠绿的甘露草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视觉感受,一般苏陌喂小兜兜一株都是分几次喂,但是这里竟然多到用来铺路,在某一瞬间,苏陌仿佛第一次感觉到了幸福的味道……
小径两旁是长满朱果的小树,那些朱果硕大如银盘,比苏陌在边境山脉见到但是没能弄到手的那些婴儿拳头大笑的朱果大上十几倍,此时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再往前,小径的尽头,苏陌竟然发现了一座完全由朱果元芝还有各种好吃的浆果组建而成的房子,走进大门,苏陌发现房间中央的天井中竟然有一个源源不断冒着猴儿酒的泉眼,此时金黄色的酒液已经满溢了出来,慢慢的流到了她的脚下,让她的鞋面也沾染上了一层纯正的金黄……
苏陌无比幸福的捂住了自己的心脏:“这里是传说中魔法之神的魔法圣殿吗?”
不过这时,天空之上忽然传来砰砰砰的几声巨响,苏陌眼前一黑,发现刚刚还冒着猴儿酒的泉眼霎时干涸,片刻后就连蔓延到她脚下的金黄色酒液也完全消失,新鲜的各种浆果和元芝等等组件成的房子慢慢枯萎,化成了飞灰。最后甚至连来时的小径都变成了一片被灰雾笼罩着的地域。
整片天地都变成了灰色,而且这片天地中就只剩下苏陌一人!
苏陌呆滞的望着这片灰蒙蒙的区域,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都裂开了一块。
她的元芝,她的甘露草,她的朱果她浆果和各种好吃的……
没有了!
全部都没有了!
将军府外,已经敲了小半个时辰都毫无动静的将军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鼻青脸肿一脸狼狈的纪青和叶荆探头一看,没有看到人影,反倒是一个弯勾状的冰凌慢慢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叶荆带着满腔的愤怒跨进了大门,纪青沉默跟上。
他们今天被叶寒莫名其妙的胖揍了一顿!
不对,其实也不全是莫名其妙,因为这个叶寒是真正的叶寒!
纪青还好,虽然做出了扯叶寒脸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但是他毕竟不是叶寒手底下的人,所以叶寒出手还勉强留了几分分寸。
叶荆就不同了,他受到了叶寒的重点照顾,全身上下包括脸都没有一块好肉!
他们被叶寒揍趴下的时候,看到叶寒重新戴上他那个黑色面罩往训练营那边去了,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谁……
不过他们今天跟苏陌没完!
但是待看到表情灰败的独自蹲在破烂的连围墙都塌了大半的院子中央望着天空背影都显得分外寂寥仿佛生无可恋的苏陌,他们心中的愤怒忽然就打了个对折。
该不会……
该不会叶寒在胖揍他们之前,先把苏陌也胖揍了一顿吧……
不过一旁的叶荆摸了摸自己像发面馒头一样的脸,心中那股半熄的怒火腾的一声又燃起来了。
绝对不能原谅!
纪青绷着脸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大事!”苏陌一向元气满满的声音都带着满满的沉痛:“我的道路,我的房子,我的泉眼……全部都崩塌了!”
道路?崩塌?
苏小陌这不会是练功走入歧途了吧?
纪青脸上的愤怒的神情消失,然后慢悠悠的在苏陌身边蹲了下来,轻声问道:“那受伤了吗?还有其他不适吗?”
苏陌捂着自己的胸口,伤心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我心口疼!”
任谁都不会想到她这悲痛地无法言喻的表现只是因为一场梦……
纪青的表情更凝重了。
心口疼?这是伤到主要经脉了啊!
而正在此时,程瑾的身影不知道从何时冒了出来,此时正站在一扇房门前,穿着雪白的衣衫,此时正慢悠悠的系起了腰间的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