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溯到几年前,他和沈蔓箐也贴合的这么近过,只是当时他的心是悸动又羞涩的。
现在只剩下复杂的情愫和阴暗的云。
沈蔓箐紧紧咬着下唇,再怎么样的疼都可以忍过来。
但是闻到封翟行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依旧无法控制心跳。
沈蔓箐撇开眼神,去看指尖上的一抹红。
封翟行处理的速度很快又不会很重,手法堪比专业级的医师,沈蔓箐还来不及感受疼痛,换药就结束了。
封翟行淡淡的说。
“好了,你走吧。”
这一场对于沈蔓箐而言绝对是心理折磨的换药终于告一段落。
她轻轻站起身。
沈蔓箐离开的时候头都不回。
她担心多停留一秒,就要说些难以自抑的话。
森治紧接着推门而入。
“少爷,您找我。”
封翟行把盒子里一枚水晶递给森治。
“你去查查这个东西,是来自于什么?”
森治把水晶放在手里一打量,心里就有了个底,他弯腰说道。
“少爷,这是一款高跟鞋的装饰物,是很罕见的云母水晶,全国上下只有三个人拥有这双高跟鞋,而沈蔓歌小姐,就是其中一位。”
封翟行摁着下颌,指尖轻轻点着桌面。
“是沈蔓歌做的。”
很肯定的语气。
森治听的不明不白,暗暗汗颜。
“您上次让属下去查的真相,有一点蛛丝马迹了,但不多。”
封翟行等着森治继续往下说。
森治摊开文件夹。
“证据上确实存疑,除此之外,任何一点都不能成立。”
封翟行揉了揉眉心。
“我知道了。”
森治推了推文件夹,他说。
“各位董事还是不同意放手股份,甚至扬言,如果封总您继续下去,就要蒸发百分之三的市值。”
封翟行看了看文件上的内容,他不以为意的笑笑。
“这些老头不想杯酒释兵权,我们还有别的法子。”
森治合上文件夹,有点踟蹰。
“真的要这么做吗?”
封翟行一点头。
“嗯。”
森治看了看桌上的那一枚水晶,觉得这实在是一块烫手山芋,他硬着头皮问封翟行。
“少爷,那这块水晶该怎么处理?”
封翟行合上水晶盒的盖子。
“关于水晶,你不能对外说一个字,尤其是爷爷和晨晨,F国的机票都准备好了吗?”
森治回答。
“都准备好了,蔓歌小姐随时都可以出发。”
封翟行眼中有翻涌的黑色情绪漩涡,森治不敢抬头去看。
森治默默想,沈蔓歌当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值得封翟行替她瞒天过海吗?
……
卫医生头都不敢抬,聚精会神的替沈蔓歌包扎伤口,缠绕上一层白纱,然后起身低头说道。
“蔓歌小姐,伤势处理好了。”
沈蔓歌眼角一睨,张口就是怒斥。
“我养你是做什么的?包这么普通,翟行哥怎么心疼我?”
卫医生讪讪笑道。
“可是蔓歌小姐,包扎的太严实会感染……”
沈蔓歌轻轻冷哼一声,勾起一抹阴暗的笑。
“我巴不得。”
沈蔓歌的手臂被白纱布严严实实的裹了几圈,看上去活像一只肥胖的蝉蛹。
只要沈蔓歌一想到封翟行带沈蔓箐离开的场景,她恨的要出血。
“沈蔓箐,是我小瞧你了。”
沈蔓歌咬牙切齿的说。
封翟行和森治结束简短的会议之后,两人就要一齐前往公司。
封翟行和森治时不时的低头交谈两句,一抬眼,便看见了沈蔓歌挡在前方。
封翟行的眉尖不动声色的拢了拢,他尽量平和的问。
“蔓歌,你怎么来了?”
沈蔓歌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一变,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她把伤包的这么严重,封翟行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句吗?
沈蔓歌扯了扯嘴角,弯了个笑来,只可惜她的笑容落入封翟行的眼里,封翟行也感受不到任何感情。
“翟行哥,我疼的很。”
森治眼见现在局势不妙,赶紧向封翟行先告辞。
“封少,我先去车库开车。”
封翟行扬了扬下颌,算是同意。
现场就只剩下封翟行和沈蔓歌。
沈蔓歌假作不经意的去抚摸手臂上厚厚的白纱布,眼神可怜兮兮。
“翟行哥,我没想到姐姐真的这么狠心,我当时要是偏一点点,姐姐的刀子就要划到我脸上了。”
沈蔓歌说着说着,眼睛里又有泪水盈盈,她轻轻擦掉眼角的泪珠,故作委屈求全的弱者样子。
“翟行哥,我好害怕,当时你又不在我的身边,要是我见不到你了怎么办?”
封翟行紧紧抿着唇,眼神淡漠,自始至终没有说哪怕一句话安慰。
沈蔓歌发觉封翟行不为所动,咬了咬牙,又去拉封翟行的手。
“翟行哥,姐姐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你也要去提醒提醒姐姐,不要再把怨气撒在我身上了,我受伤不要紧,我害怕的,只是不能再见到翟行哥。”
沈蔓歌每一个字都在强调自己受的伤有多么严重,可又哪里抵得上沈蔓箐的千万分之一?
封翟行又想到爷爷离开前对他说的话。
如果二哥在世,一定不愿意看到他无休止的伤害沈蔓箐。
封翟行心尖一疼,犹如银针相刺,虽然可以忍受,但是无法忽视。
封翟行厌恶的撤开手,沈蔓歌只抓住了空气。
然后沈蔓歌听到了封翟行有史以来,对她用过最冷漠的语气和最难听的字眼。
“沈蔓歌,你姐姐身上的伤,是不是你的杰作?”
沈蔓歌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她矢口否认。
“翟行哥,这怎么可能?她是我的亲姐姐,我永远不会伤害她的!”
封翟行的眼瞳犹如没有灯塔的黑海,潺潺流动的是纯黑色的情绪。
“你最好说实话。”
沈蔓歌被激的一窒。
封翟行已经把那枚水晶拿了出来,小小的一枚,做工精细,材质上等。
“这是属于你的东西,上面甚至还沾着沈蔓箐的鲜血。”
沈蔓歌突然觉得很可怕。
不管是封翟行还是他手里沾着人血的水晶。
都让沈蔓歌发自心底的感到害怕和惶恐。
明明封翟行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神情都可以称得上是平静无澜的。
可那样冰冷幽黑的眼神,沈蔓歌从来没有见过。
沈蔓歌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她连笑都不能伪装了,如果不是扶着墙壁,恐怕她已经因为双腿发软而瘫倒在地。
“翟行哥,我不懂你的意思。”
封翟行见她还是死不承认,没由来的冒出一股邪火,他沉声道。
“你要是敢对我耍心机,你会后悔的。”
沈蔓歌哆哆嗦嗦的站直了身,她死死抵着身后的墙壁,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