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冷冷的两个字,甚至没有什么语调变化。
却让刚刚滔滔不绝,誓不罢休的李老师张了张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李老师从小家境优越,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眼眶泛着一圈红,下一秒就要落泪,她不甘心的说。
“封先生也要替沈小姐粉饰太平吗?”
封晨晨惴惴不安的眼神飘来飘去,最后展开双臂,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挡在沈蔓箐面前,封晨晨第一次顶撞老师。
“李老师,这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没有关系!而且姐姐才是叔叔的女朋友,她是我们的家人,和我有关的事情也通通和姐姐有关!”
封晨晨虽然年纪小,但也是封家寄予厚望的后代,打小就隐隐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他皱着眉掷地有声的说完这一席话。
“希望李老师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他们一来一往的动静在静谧的休息区被无限扩大,那些家长们也停下了互相交换名片的动作,纷纷回头看过去。
好奇心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之一。
即使是一向矜持的上流社会也不例外。
尤其是认出了封翟行和沈蔓箐的那些人,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沈氏大小姐,不愧是以前的曼城第一名媛,就算现在落魄了,也能搭上这么厉害的靠山。”
“让我看啊,这个女人还真是耻辱。以前我家举办舞会,她嫌弃我们太商业化,连邀请函都没有收,啧啧啧,活该啊!”
这些声音并没有故意压低,传在耳边字字清晰。
李老师适才脸上的委屈之色已经褪的干干净净,取为代之的是一副倨傲。
“沈小姐,他们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大家都这么觉得,你就是上流社会的一个笑柄,那些人茶饭余后的谈资。”
封晨晨咬了咬细白的牙齿。
“李老师,你不要太过分了!”
李老师压根不把封晨晨这个小不点放在眼里,她得意洋洋的望向封翟行,却意外的被幽深眼眸里一点闪烁的寒光刺疼了。
封翟行话不多,只是一个眼神落过去,刚刚交头接耳的男女们顿时就噤如寒蝉,不再多说一个字。
他的语气很淡,犹如平静状态下的海平面。
“你姓李是吗?”
李老师有点愣神,接踵而至的是滔天的狂喜和雀跃,她甚至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一步,试图汲取封翟行身上清冷傲然的气息,即使会被寒冰似的眼神锥伤,也在所不惜。
“封先生,我确实姓李……您想说什么?我们可以慢慢聊一会儿,我一直以来都很仰慕封先生。”
李老师是非常骄傲的性格,第一次被人如此深深的吸引,就甘之如饴。
她抛却了同理心甚至是女孩子的矜持。
满心满眼都装着眼前这位连静止都美如一幅欧洲油画的男人。
下一刻,李老师刚刚为自己构建的美妙世界全面崩塌。
封翟行扬了扬下颌,一旁的保镖快速上前,把手交错垂在小腹前。
“封总。”
封翟行开口。
“查一查她的姓氏,把有关李氏的生意全部停掉。”
很冷漠的一句话,不包含任何感情。
却足以摧毁无数人的一生。
包括愣在原地失神的李老师。
李老师眼见着封翟行不耐烦的要抬步离开,她失控的喊道。
“封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明明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她的指尖都开始哆哆嗦嗦的颤抖。
不止是封翟行要在商场上彻底封杀她的家族,更为一颗真心被一盆冷水浇灭的窒息和绝望。
封翟行似乎嗤笑了一声。
他乌眉稍微舒展,说道。
“沈蔓箐是我的女人。”
字字清晰,没有任何听错的可能性。
接二连三的消息砸下来,犹如晴空白日的劈天惊雷,直让人晕晕乎乎。
封翟行从来都不在乎外人对他的看法,他好整以暇的解开西装的几枚精致的银扣,动作优雅,却愈发让人感到畏惧和恐慌。
他转过身,面向那些朝沈蔓箐身上的恶意目光。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谁再提起有关沈蔓箐只字片语,这就是下场。”
封翟行的家族在上流圈里是经久不衰的顶峰。
即使各大集团联手,想要垄断市场制造泡沫经济,也没有动摇过封氏半分根本。
在封老先生一手创造下商界神话,急流勇退之后,所有集团包括内部董事都对封氏集团虎视眈眈。
封翟行上位了。
他行事风格远比封老爷子更加狠决,眼神独到之处让人咂舌,把封氏推上了更高的巅峰。
故此,当听到封翟行若有若无的警告之后,那些最懂眼色的富二代富三代们,很有默契的互相点点头。
画风一转。
“封总真是爱护沈小姐。”
“沈小姐是真正是有福气,能拥有封先生的感情。”
诸如此类的奉承声络绎不绝。
沈蔓箐不敢消受这种名不符其实的话,她尴尬的撇过眼去。
她和封翟行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
因为一个孩子的孕育,无论如何也是离不开的。
但翟川的死,是刺入封翟行心中的针,他把这针化作剑插入沈蔓箐的胸膛。
唯一的例外是李老师。
李老师不敢置信的捂着脸,一双眼睛经历了挫折之后,只剩下灰败。
“封先生,我明明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即使你不给我这个机会,你也不应该这么伤害我!”
原本称得上悦耳的嗓音,现如今粗砺难听。
封翟行这一次倒是正正经经和李老师说了第一句话。
也是最后一句话。
“沈蔓箐,不是你能侮辱的对象。”
李老师无意识的睁大了双眼,瞳孔猛烈颤抖着。
可一边一直看热闹的家长们坐不住了,他们对于李老师刚刚的课堂表现非常不满意,这一次也正好一齐算上。
他们气势汹汹的上前,李老师绝望的眼神扑向逆着光站在一旁的封翟行。
她的嘴张张合合。
“我错了。”
封翟行的步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和留念。
他抽离的迅速,只留下她一个人独自沦陷泥沼无法自拔。
封晨晨担忧的看了李老师一眼,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