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沈蔓歌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尊严都可以抛弃。
和沈蔓箐当初的所作所为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蔓歌不管不顾的继续哀求着:“翟行哥,您明明答应了爸爸和翟川哥……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我求求你不要这么伤害我好不好?我真的爱你!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封翟行倒是对这一些话起了点反应,他的黑瞳冷淡,语气更是犹如寒冰:“我答应他们,是为了让他们能安息,而不是成为你作恶的理由。”
沈蔓歌一只手捂着小腹,现在孩子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封翟行一直都很有责任心,他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弃置不顾,“翟行哥,就算你不原谅我,你也要看在孩子的份上了,你忍心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了吗?”
封翟行的眼底染上了一丝凉薄,语气讥讽“孩子是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
他的话犹如数九寒天里的一盆冰水,浇的沈蔓歌从发梢冷到了指尖,她的唇哆哆嗦嗦,“翟行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个孩子就是你的,你是他唯一的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怀疑我!”
封翟行对于沈蔓歌再不想多说一个字,连最后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留她一人兀自在房子里颤抖,封翟行拉开了门,外面萧索的风袭来,沈蔓歌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抱住了封翟行的后腰:“翟行哥,你这么做就是让我去死……”
此时此刻,沈蔓箐又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她自从怀孕之后,做噩梦的频率越来越高,经常在梦里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向她扑来。
沈蔓箐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试图平复疯狂跳动的心脏。
外面的白光很微弱,已经凌晨四点了。
她捂着胸口好一会儿,下床踩上了拖鞋,打开房门,径直下到了一楼。
看到管家还在忙忙碌碌准备今天的食品采购,不由问道:“管家,封翟行回来了吗?”
管家一扭身看见是沈小姐,当即笑道:“封少在隔壁的别墅,可能是担心打扰沈小姐,沈小姐,要去见见封少吗?”
沈蔓箐觉得这里面有点古怪,以往不管多晚回来,封翟行都会睡在自己隔壁的房间,今天却偏偏不一样,竟然去了隔壁的别墅。
沈蔓箐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温和道:“那我就不打扰管家你的工作了,我去隔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笑着挥了挥手:“好的,沈小姐。”
沈蔓箐推开了门,现在的时间还太早,正式起床工作的仆人不多,沈蔓箐穿着拖鞋行走不太方便,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管家口中的另外一栋别墅。
这栋别墅和主宅比起来,要小一点,但是特点就是采光非常漂亮,玻璃窗极多。
沈蔓箐路过一扇玻璃窗前,索性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窗门,露出了一点点缝隙,就是这一点缝隙,让沈蔓箐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让她终生难忘的场景。
沈蔓歌一直牢牢的抱着封翟行的后腰,封翟行做了一个推开的姿势,沈蔓歌不敌力量,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但是下一秒,沈蔓歌眼角含泪吻上了封翟行的唇角。
但是封翟行避开的速度极快,沈蔓歌的吻落空了。
只是以沈蔓箐的视觉角度只能看见两人相吻的一幕。
沈蔓歌被封翟行避开一吻后,显得有些颓败的失落感,她不甘心的抬起头,“翟行哥,难道到现在为止,你还爱着姐姐吗?姐姐她和翟川哥哥的死分不开关系!作为妹妹,我永远不能说姐姐做错了事,难道她就可以不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吗!”
封翟行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
兄长的死亡给他带来的影响是终身不可磨灭的,绝不会因为时间的逝去而轻易忘怀。
但是沈蔓箐现在的身份又过于特殊。
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心,他爱沈蔓箐。
封翟行避开了沈蔓歌尖锐的眼神和字字泣血的控诉,他必须为沈蔓箐的安全做出措施,“我不爱她。”
沈蔓歌对沈蔓箐绝对不怀好意。
他只能把隐晦的感情深埋入心底。
直到可以向世人宣布的那一天来临,直到翟川的死真正的真相大白。
封翟行这一天对沈蔓歌说的唯一的假话就是,“我不爱她。”
随后,封翟行又清清冷冷的说道:“她会为自己的罪孽偿还代价。”
沈蔓歌愣了愣,她急切的想去抓住封翟行的指尖,然后向对方传递自己精心编织的真心谎言,可是封翟行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了。
这个冷漠至极的男人连最后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她,迈着大步拉开了门,随后就消失在漫漫白光里。
残忍又无情。
沈蔓歌想笑,她蹲下身抱着膝盖,闷笑到胸口发疼。
以为这样就可以击败她了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从沈家一个小小的私生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位,其中付出的艰辛,踩过的尸骨,沈蔓歌都快要回忆不起来了。
沈母温柔,见她可怜从沈蔓歌还只有一个月的时候抱回自己身边抚养成长,她的身世,除了自己,只有沈爷爷心知肚明。
沈蔓歌的生母,甚至连名字都不曾拥有,只是沈父喝多了酒一夜风流后的产物。
她笑的脸部肌肉发疼,她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细心的抚平自己裙角的褶皱。
没关系,就算是从头再来,她也有的是办法可以夺回封翟行的心。
而和沈蔓歌一墙之隔的沈蔓菁,她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的滑了下来,失魂落魄的跌坐在草坪上。
沈蔓箐的眼睛睁的不能更大,刚刚封翟行说的那些要命的话,她一字不差的全部听见了。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疼痛,可真正的疼痛再次来袭的时候,她原来还是这么惊慌失措,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