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然的座位是最后一排，可以清楚地听到霍老师和秋小雨的对话。

“离高考就两个星期了，现在还是稳定一些要紧吧，你现在调换座位到时候万一影响到了自己的状态可是得不偿失啊。”

霍老师的话语中充满了恳切，她是真的担心秋小雨一不小心影响到了自己的状态，高考出现差错。

这不仅是秋小雨个人的损失，也是学校的损失。

学校与学生是绑定在一起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学生可以考上名牌大学，那么也会给学校增光添彩。

所以从学校的角度来讲，他们更希望稳健，而不是激进。

但是秋小雨却拒绝了霍老师的请求。

“高考的分数我早就已经达到了，现在我只是不想输给谁。”

“但是万一呢？如果你真的落榜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我自己的考虑。”

三年来第一次，秋小雨没有听老师的话。

霍老师像是不认识一般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学生，最后她只好说：

“既然这样，就由你决定好了……毕竟是你自己的成绩……”

白浩然专心于门外的交谈，没有注意到门内的情况。他忽然感觉到有人捅了捅他，回头看去，前桌的刘江手里拿着一支笔，说到：

“诶，白浩然，为什么秋小雨突然要调到这来？”

“我怎么知道？”

“班里面有人说她看上你了。”

“放屁！”

白浩然否定了他的无稽之谈，恰好这个时候秋小雨还有霍老师走进了教室。

“说说说，说死你们算了。”

“我离开教室才几分钟，就开始不干正经事？”

“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霍老师似乎更生气了，她开始对着全班发火。

“我们班啊，就是好学生越好，差学生越差。”

“你们现在这个样，将来去了社会上还是这个样。”

“就有的人就能成功，有的人就连口热屎都吃不上！”

“你们别嫌我说话难听，忠言逆耳利于行，懂不懂？”

霍老师一边说着，狠狠地用自己的指关节敲了几下桌子。

金属的讲桌在霍老师的敲几下咚咚作响，声音环绕着整个班级，贯穿了每一个同学的耳朵。

之后班里面就是死一样的寂静，整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下课结束。

“好了，趁着下课想要去厕所的赶紧去，一会考试就不能去了。”

“高考的时候也是，时间每分每秒都很珍贵，所以尽量在考前清理干净。”

霍老师说完这些，从牛皮纸袋子里抽出两叠厚厚的纸张。

一叠是答题卡，一叠是试卷。

“高考英语考试和别的考试不一样，千万不能迟到。”

霍老师继续在讲台上叮嘱。

“英语考试有听力测试，如果迟到的话，就不能进场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她看了一眼表，随后把试卷分成了几分，说到：

“往后传，每人一张，有多的交给我。”

哗啦啦……

哗啦啦……

试卷如同海浪一样像后排翻涌，白色的纸张上面印满了让人头大的字符。

…………

十分钟后，考试开始了。

这一次白浩然尽可能不表现出太过于异常的举动，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脚步，每一道题都观察很久之后才开始下笔。

这种状态比想象的更加煎熬。

不过他也清楚地感受到，那些陌生的英语单词已经不再陌生。

看上去就如同他自己的母语一样，完全没有认知障碍。

在这种状态下，英语试卷就像是小学语文题一样简单。

他偷偷地观察着旁边的秋小雨，尽可能和她的进度保持一致。

这样才显得更加合理一些。

“我知道你已经做完了。”

这个时候，秋小雨忽然低声对他说。

“你一直在看我的卷子，其实只是想要和我保持一样的答题速度对吧？”

发现自己心思被看穿，白浩然有点惊慌，他慌忙回应道：

“不是……啊……我只是不会做而已……”

本来只是想要为自己辩解，但他说话的声音过大，被坐在前面的霍老师听到了。

“白浩然！你在那说什么说？你给我出来！”

她丝毫没有给白浩然留情面，而是直接把他拽到了班级外面。

“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没安好心，你在那打扰人家秋小雨，自己不学还不让别人学，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

霍老师今天已经因为秋小雨的事情感到不满，她认为让秋小雨产生如此大波动的就是这个白浩然，现在抓到了他的把柄，自然会把自己的火气发在他的身上。

白浩然一言不发，他很明白自己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即便是告诉班主任是秋小雨先找他说话的，那么班主任接下来也会说：

“人家秋小雨找你说话？你有多大脸让人家考试的时候找你说话？”

这是他多年来的经验，老师在察觉到错误的时候只会根据自己的主管判断。

而主观判断的标准就是学生成绩的好坏。

所以他就算申辩，也毫无卵用。

只要默默接受，不说话，过不了多久就会没事的。

反正离高考结束也只剩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之后就不用再看到这张脸了。

白浩然将双手背在身后，算是低头认错了。

他已经放弃了抵抗。

“是我先找他说话的。”

这个声音像是天空中的闷雷，让人意料不到。

霍老师停止了训斥。

戛然而止。

白浩然不敢相信地看着秋小雨。

“他已经做完考试卷子了，所以就算和我说话也应该是我受到惩罚，而不是他。”

秋小雨的语气中带着不留余地的强硬。

白浩然的眼珠子差点滚到地上。

这个是秋小雨？

那个为了学习可以不顾一切的超级学霸？

他看了看秋小雨，随后又把目光挪向了霍老师。

秋小雨的表情还算是正常，但霍老师的脸上却青一块白一块。

“你……”

她欲言又止。

“算了，回去吧，你们俩都回去吧。”

这就是好学生的威力？

免罪金牌！

白浩然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社会的不公平。

回去之后，他悄悄地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秋小雨。

“今天谢谢了。”

秋小雨看完之后，在上面添了几笔，折好之后，送回了白浩然的手上。

“你赶紧走吧，我看着你很烦。

ps：我的便当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