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贵人,本宫只问你一句,为何如此帮她?”莫希月突然问道。
姜贵人的脚步缓慢了几分,低声道:“臣妾与何答应是同病相怜的交情,帮她,也是帮臣妾自己。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臣妾可能也就没什么继续在宫里挣扎的勇气了。
贵妃娘娘,这个皇宫,真的会吃人。”
虽然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可莫希月却没由得有些难过。如果庄漠真的厌弃了她,那她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这样?
当真是君心难测。
莫希月到时,何答应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宫里宫外除了她和青果,再无一人。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参见姜贵人。”何答应缓缓下拜。
姜贵人伸手托住了她,带着哭腔道:“好了,你我姐妹不用那么多规矩,贵妃娘娘也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责怪你的。”
莫希月内心:其实我还蛮小气的,刚刚还把人打入冷宫了呢。
面上却是端庄大方的笑容,轻轻颔首:“姜贵人说得对,你既然生病了,就该好好养着,本宫已经叫人去传太医了,不必担心。”
何答应下意识的看向姜贵人,得知是自己的这位故友出手相帮,不由得湿了眼眶:“臣妾何德何能,能让娘娘如此关怀。”
“你变成这样,与本宫也脱不了干系,就当是还你一个公道吧。”莫希月摇头道。
她是真的觉得何答应无辜,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娘娘不必安慰臣妾,臣妾落到这般田地,均是臣妾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贵妃娘娘和姜贵人都是为了臣妾好,臣妾就更不能害了二位,请二位离开!”何答应挣脱姜贵人的搀扶,整个人跪在地上,头狠狠地叩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你这又是何苦呢?再不医治,你会没命的!”姜贵人哭着道。
莫希月却是比她明白,低声问道:“你是怕别人用从前的事做文章?连累本宫和姜贵人?”
何答应抬起头,不住的点着。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本宫既然敢来,就猜到了日后的处境,至于姜贵人,本宫会照看一二,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医治。”莫希月冷淡道,随后便一屁股坐下,指使书菱去沏茶。
说来这何答应过得也真是惨,什么什么都没有,莫希月觉得真是太委屈自己了。
何答应愣了一下,明显是在怀疑莫希月话中的真假,但想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图谋的,也就任由着姜贵人将她扶到床上。
莫希月的令牌还是很有用的,太医院不但来人了,还是那位熟悉的宋太医,在莫希月的注视下,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老老实实地替何答应把脉开药。
“宋太医,都是老熟人了,本宫相信你的医术。”莫希月意味深长道。
宋太医立马出了一身冷汗:“是,臣感谢娘娘的信任,臣这就回去煮药。”然后便步履匆匆的离开,活像是身后有恶鬼索命。
莫希月嗤笑一声,随口嘱咐了何答应几句,便慢悠悠的回了明月宫。
借着月色,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的月华映衬的她熠熠生辉,宛若月宫中的仙女。
可是莫仙女现在很烦躁,满脑子都是怎么样见到庄漠,又怎么样挽回圣心。
想着想着,莫希月就趴在外面的桌子上睡着了,不负众望的得了风寒,连夜叫来宋太医医治,依然高烧不退。
巧的是第二天就是柳皇后第一次上班,莫希月的缺席成功被柳皇后注意到,当天便来探望。
此时莫希月烧的糊涂,脑子里就跟过动画片一样,把所有发生过的事都过了一遍,想到庄漠的始乱终弃,她的委屈感达到了顶峰。
糊涂中,她感受到一只大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温度和她不相上下,为了汲取温暖,莫希月下意识的向热源靠近,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再醒来,便对上了一张小巧的脸。杏核眼、柳叶眉、樱桃小嘴,美貌直追宁妃,当然她自己要差一点儿,莫希月不要脸的想着。
“嘉贵妃,你醒了。”美人儿温温柔柔道。
莫希月的眼里满是小星星:“美人儿,你是谁啊?”
美人儿轻笑一声,还未说话,琴枫便红着脸提醒道:“娘娘,这是皇后娘娘。”
完了,小星星都灭了。这么好看又温柔的女人居然是她的情敌,这让她怎么赢?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在此,唐突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莫希月反应非常迅速,下意识道。
从前她听过别人和她告罪,她也偶尔对着宋太妃演演戏,这么正经的告罪,当真是别扭急了。
“这有什么?不知者无罪。”柳皇后温温柔柔的稳住她,解释道,“本宫听宫女说你病了,特意来看看,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莫希月的动作顿了顿,垂下眼眸,低声道:“臣妾谢皇后娘娘关怀,现在觉得身上舒服多了,想来是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柳皇后轻轻的替她拉了拉被子,琴枫见了立马要制止,却被她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笑道:“本宫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听闻从前后宫诸事都是由你处理,本宫还等着讨教一二呢。”
听听,这个理由多么的熟悉,像极了她当初不要脸的样子。
哦,对,庄漠这个狗男人还说过让她主办七王爷的婚宴,现在不用了,有皇后娘娘替他分忧了。
她在酸什么?人家才是正经的夫妻,她和庄漠,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彼此利用。现在她的利用价值没了,可不就被抛弃了?
莫希月这么想着,整个人都是怨气冲天,皮笑肉不笑道:“臣妾也不是很懂,多数大事还是由茹嫔主办。”
柳皇后像是没有听出莫希月话里的意思,笑盈盈:“从前茹嫔也只是和林答应共同处理,比不得嘉贵妃独当一面,你的经验想来够有用些。”
莫希月差点儿吐血,这到底是真的听不懂,还是一朵黑莲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