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了些伤心事，不要紧。”莫希月解释道，“出去玩了这么久，累不累？”

靖贵人笑容满面：“一点儿都不累。臣妾本身就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人，平日里所有人都告诉臣妾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难得出去玩。”

“真是个孩子。”莫希月宠溺的看着她。姜贵人也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是难以抑制的悲伤，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莫希月不算是个健谈的人，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靖贵人在说，她和姜贵人笑一笑。

“陛下驾到——”

小全子熟悉的声音响起。

三人连忙起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吧。”庄漠挥挥手。

“皇后娘娘还病着，陛下不去探望皇后娘娘吗？”

靖贵人眨着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任谁也不能批评她什么。

庄漠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莫希月，后者低着头并不看他，无奈道：“皇后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养，朕去探望也无济于事，还是不打扰她了。”

“陛下待皇后娘娘当真体贴。”莫希月幽幽道。

庄漠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看着桌案上的棋盘，笑问道：“你们三个，这是在下棋？朕听闻姜贵人最爱下棋，怎么样，是不是把月儿杀得片甲不留了？”

所有人都注意到庄漠的亲密称呼，却都不动声色。毕竟莫希月得宠，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

姜贵人低着头，脸上有些羞红，浅笑道：“陛下可是猜错了，嘉贵妃娘娘棋艺精湛，除了刚开始有些生疏，后来都是娘娘把臣妾杀得片甲不留呢。”

“哦？竟然是这样？”庄漠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真还真是第一次听人说月儿棋艺精湛。月儿，你来陪朕杀一盘，让朕看看你的棋艺。”

莫希月似笑非笑，想起昨晚和琴枫的对话，欣然接受了这个台阶，缓缓坐到庄漠对面，浅笑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庄漠对莫希月的棋艺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为了增添莫希月在他手下撑的时间，特意自己执了白子。

莫希月也不客气，按照记忆中的下法动起手来。而姜贵人和靖贵人相视一笑，选择默不作声的在一旁观棋，顺便承担了端茶倒水的义务。

琴枫回来时看到的刚好是二人对下，两位贵人在一旁服侍的一幕，捧着玉净瓶，缓缓退出房间，顺便嘱咐明月宫其他人，没有庄漠和莫希月的吩咐，不得入内。

小全子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在心中点了点头。

莫希月虽然猜得到庄漠的棋艺非常高超，却也觉得自己能够少输几子。

谁能想到庄漠的棋艺就和庄漠一样，虚虚实实，真假难辨，莫希月满腔热血一下子被浇了个干净。同样的，她也输了个干净。

“承让了。”庄漠笑吟吟的看着她。

莫希月将棋子丢回棋盒，无奈的叹了口气：“陛下棋艺精湛，臣妾佩服。”

庄漠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就知道她不服气，笑道：“月儿可是不服气，要不要再来一局？”

“陛下棋艺精湛，别说是一局，再来十局，臣妾也不是陛下的对手，臣妾就不自讨没趣了。”莫希月怎么会听不出庄漠言语中的揶揄，无奈道。

庄漠仔细看着她的表情，确定她确实没有不服气，这才笑道：“月儿的棋艺已经很不错了，在这后宫中，除了朕，应当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胜败乃兵家常事，输赢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臣妾当年学棋，只是为了应付父亲的查验，能有如此水平，已是意外之喜，不敢再奢求什么了。”莫希月眼皮也不抬一下，缓缓道。

“月儿能有如此心境，已是常人难及，你们两个也要多向月儿学习。”庄漠微微沉吟，低声道。

“嘉贵妃娘娘的心境，臣妾这辈子可能都学不来了。”靖贵人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姜贵人低眉浅笑，并不说话。

庄漠看看靖贵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笑道：“你到底还小，自然学不来，但是日后可要谨记，做该做的事。”

靖贵人点点头，却很明显没有听进心里。庄漠有些无奈，却也没说什么。

靖贵人向来是天真烂漫的，一直这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纳她入宫，只是为了回报母亲的家族，靖贵人只要不在后宫兴风作浪，不在后宫受欺负，怎么样他都不太在意。

见庄漠没了下棋的兴致，莫希月便唤来了琴枫收拾起来，琴枫便趁机将插满玉兰花的玉净瓶摆到了窗前。

“朕看到她们两个才想起来，宫中高位妃嫔只有你和宁妃，不如将宫中的老人都晋一晋位分。”庄漠看着靖贵人和姜贵人，幽幽道。

莫希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无奈道：“陛下，这种事情应该由皇后娘娘管理，臣妾说不上话。”

“你毕竟是比皇后有经验，你的意见比她的意见更有用些。”庄漠看着她，一字一顿道。

庄漠这么说，已经很给莫希月面子了，甚至是在哄她。如果莫希月还是不识好歹，庄漠恐怕也没什么耐心了。

“既然陛下这么说，臣妾也不好推辞什么，只是如今姜贵人和靖贵人都与臣妾交好，臣妾提议晋升她们俩的位分，难免有些人会有所异议。”莫希月低声道，“臣妾是一个有私心的人，靖贵人和姜贵人与臣妾作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确实比往日快乐许多。她们升了位分，自然是要搬出明月宫的，臣妾心里自是有几分不舍。”

说出这句话，莫希月没有看姜贵人和靖贵人一眼，她们二人都不是在意位分的人，做不出什么恩将仇报的事，莫希月自然也就不需要避讳什么。

庄漠微微沉吟，摇头道：“朕明白你的顾虑，但是晋升位分实在情理之中的事，明日朕会和皇后讨论这件事，不会把你扯出来的，你就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