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琛恨他,有多恨呢,我的公公年轻时风光无限,可现在,住的只是普通的民房,每月生活费不过几千,连和年轻时酒肉朋友吃顿饭都成了奢侈。
不过三年时间,他就将他手中的权利全部架空,一文不留。
乔如海为了重振旗鼓,这几年费尽心思,我明里暗里已经帮了不少了,乔琛一直都知道。
看着他憔悴的模样,我转过身去,却听乔如海恼羞成怒地,骂道:“老韩,不是我说,当初
我家乔琛娶你这聋子闺女就是给你面子,离了不也正常么?你何苦为了这事儿跟我翻脸呢!”
我身子一僵,原本麻木的神经再次泛起一股剧痛。
不知怎么,一向不敢忤逆公公的我竟大着胆子,从床上站起,把床边的果篮悉数砸到了乔如海的脸上。
房间在瞬间一片寂静。
乔如海震惊地看着我,浑浊的老眼瞪得恍若牛铃。
“韩……如安,你……你能听见了?!”
“如安,你听爸说,爸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爸其实……”
“你给我滚!听见没有!”
父亲突然失控。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
他一拳狠狠打在公公脸上,随后又往他的腰上补了两脚。
公公吃痛地趴在地上,五官快要拧成一团。
后来,守在门外的保镖将公公如拖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
我心如刀割,却强忍着,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父亲将公公赶出门去,回头抱住我,粗糙的大手不停在我背上安抚。
“如安,没事的,他走了,没事。”
我抓着父亲胸口的衣衫,泪如雨下。
自那之后,我和乔琛似乎再无瓜葛。
日子也比想象中的好过很多。
我每天都像个婴儿般努力学习发音说话,父亲虽忙碌,却一有时间就冲到医院来看我,陪我聊天,听着我那拗口的发音,时不时还露出欣慰的笑容。
有时候,我说话说累了,父亲就放下文件,静静地笑眯眯地看着我,仿佛十八年前,母亲喜欢那样看着他一般。
他是这个世上最在乎我的人,我懂他所有的心情。
我也开始学习公司管理方面的知识,我想,在出院后能帮父亲一些忙。
至少,我要为他稳住韩氏第一大股东的位置,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的江山改名换姓。
可惜,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三个月。
我在两个半月的时候便可以出院了。
由于我这三个月分外努力的缘故,我的语言表达能力,比起正常人来说,已经不差多少。
于是,我便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每天早上和父亲一起去公司,晚上,再和他一起回来。
偶尔会在公司碰见乔琛,我的心里还是一疼。
但我们都会好似没看见彼此一般绕过视线。
或许有些感情,无疾而终,就是它最好的结局。
我已经认命了。
可那天,父亲因公务出差,我下班时,却在地下车库,看见孟芊然,一脸痛苦地倒在那辆熟悉的迈巴赫旁。
她五官拧成一团,双腿大开,两腿之间,还有白色混合着红色的液体岑岑冒出……
她临盆了?
孟芊然脸上满是汗珠,见我来了,她恳求似的盯着我。
“韩如安,救救我。”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上车的身子一僵。
救,还是不救?
这可是乔琛的种,我有些犹豫。
“韩如安,孩子是无辜的,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孟芊然眉头紧锁,身下是一大滩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