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日月不是我大明吗?那就叫光华学院。“北大”,这纯属巧合。以后可能还有“复旦”呢。”一通乱七八糟的说辞,众人皆不知其所云,但还保持着期待的眼神。
“嗯,嗯。”清了清嗓子,朱文奎学着伟人的样子,小手一划拉:“我宣布大明“光华学院”成立啦!有志者都可报名。”
“这是什么情况?人有点多呀,连士卒也手了。”朱文奎眼前变成了一片胳膊的丛林,他严重估计了自己受欢迎的程度。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勉为其难吧!”朱文奎一副便秘的表情,自己吹过的牛,含着泪也得硬撑下去,前面不是还有人说咱是“真汉子”吗。
有文化的廖平则是摇头晃脑,迷醉的念道:“卿云烂兮,纠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好名字!好意境!好气魄!”
万里长征第一步终于迈出去了,但仔细一想,方觉得头大如斗:“草台班子要搭,教学资料要有,教职工多少要配一点,总不能自己唱独角戏,文化课总得有人教吧。”
“姚全,你先登记,其它以后再论。”朱文奎果断甩锅大弟子姚全。
脱离了喧闹的人群,他一个人坐在刚才耍酷的椅子上,独自发呆,琢磨教材的事情。
一阵海风拂面,卷起白色的衣袍,又勾起了无限的愁思:“真是寂寞如雪呀!一切重担都在自己的肩上,真的好难呀!老爸你在哪里,好想你啊!还有三妹,几日没有叽叽喳喳声音,还怪难受的!”
于山站在不远处,也不敢打扰公子的沉思,心中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肯定想陛下了,还有那个红衣服的三妹。”
寂寞如雪过后的朱文奎,思绪已经飘回到了现代社会,搜寻着解决教材的方案:“刻板印刷?太费劲。还有啥好的方式?活字印刷,工作量太大,短期内也无法解决。“支教”,对呀!贫困山区不是还有很多学校依然在用油印机吗?原理对他来说太简单了,只要找到合适的油墨、蜡板纸,好像难道都不大。这可是抗战时期的宣传利器呀!边区物资那么匮乏都能搞出来,貌似自己境况还强那么一点,没有道理自己搞不出来。”
朱文奎猛的站起来,冲着仅存的两个硕果喊道:“老牛,老王,跟我来一下。”
他心中有事,所以就面无表情,招呼了两人,独自走向房间。吓得二人不敢多言,紧紧的跟着身后。
时间比想象中的少,不到第二日中午,远远的就发现了铁铉的船队。
铁铉是经过无数次的洗礼,战场经验非常丰富,撤离的时候,没有直接向北,而是向东北方向稍微偏了一点,以避开有可能的追击。直到察觉没有危险后,才又重新向西回航,所以行驶的距离没有想象中的远。
现在是安全了,可他陷入了更大的烦恼之中。环顾四周,不知何去何从。南下?短时期内想都不要想,刚刚吃过亏的朱棣,肯定将海道守的和铁桶一般。西回山东?敌人的大军已经占领了山东境内;北上辽东?也不能,敌友不明;东去朝鲜?那可是外国。天下之大,竟然无容身之地。
听闻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怪船前来,心中大喜,一哪位大人一定会带来了陛下指示,同时也万分好奇到底是哪位神圣,使用了何种神奇手段,能从群狼环伺之中全身而退。
远远地,就看到了两艘有着与众不同风帆的船,缓缓驶来。又抬头看了看自家的,不由的赞叹道:“如此奇思妙想,小小的一个改变,就有如此神效,战场上那真是“疾如风,快如电”。这位高人若在此间,定要好好攀谈一二。”
船更近了,一翩翩公子站立于众人之前,如雪的白衣在海风中飘荡,真如仙童下凡。
“难道,难道昨日自己要放弃的是他?”太难以置信了。
船上之人,面目已清晰可辨,其中两人他认识。兵部侍郎廖平,还有那和陛下面容有几分相似的小公子,本是冷冽的面容更加难看。
两船轻轻的一碰,挨在一起,不待缆绳系牢,一个健步跳了上去。
朱文奎也紧走了几步。
铁铉眼圈一红,撩起衣袍就要行大礼,口中还带着责备与自责的语气说道:“臣有罪,不该置殿下于险境而不顾,殿下也应该爱惜自己,不该留于危墙之下。”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如果朱文奎出点事,他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朱允炆,也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发觉朱文奎也在船上,“感动、后怕、懊恼、自责、生气”五味杂陈一股脑涌上心头。
朱文奎赶忙扶住铁铉:“在此危难之季。何处是平安?文奎怎能看铁大人处于危急之时独自逃生,文奎受父皇之托,相寻铁大人,纵使虎狼之窝,文魁也敢闯上一闯。”
这时他也第一次看清了铁铉的容貌。这是一位外表严肃的中年男人,灰色的眼球、欧式的脸型、线条硬朗。高挺的鼻梁,如果再年轻几岁,绝对是欧美大片中的明星。
朱文奎对铁铉充满了崇敬之情,比之外表,他有一副铮铮铁骨。
真实的历史上,铁铉兵败被俘后,见朱棣时,骂不绝口,立而不跪。愤怒的朱棣割了铁铉的耳朵、鼻子,煮熟后塞入他口中,问他滋味如何?铁铉厉声骂道:“忠臣孝子的肉有什么不好吃?”不屈铁铉受磔刑而死。
死后,怒气未消朱棣还把铁铉的骨架油炸了:“活着时你不肯拜我,炸成骨灰你得朝拜我!”可他没想到即使油锅里的骨架都爆裂了也没有转身。
这时,铁铉的声音几乎呜咽,他向着南方拜了又拜:“谢陛下厚爱,铉纵是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朱文奎眼圈也泛起了红色,这样的忠贞之人,落到了那里的下场,怎叫他不心痛,怎叫他不敬仰。这一刻,更加坚定了决心,要改变所有跟随他们父子之人的命运,不能让他们流汗又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