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老天爷也被这群勇敢的人所感动,出发后一路都是风平浪静,尤其是今天,出发后的第四日,更是天高云淡,人们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详和。
三三两两的水手在吹牛打屁,嘻嘻哈哈的互相开着玩笑;久在船舱中的民众也逗留在甲板上,呼吸着新鲜空气,和煦的海风勾起了他们对未来生活的遐想;调皮的孩童们正在嬉笑打闹......。
一大早,就爬上桅杆的于山兴奋的喊道:“公子,看!陆地!”朱文奎对照船速,估算出那是朝鲜国的最南端,很可能是前世曾经去过的济州岛。
朱文奎也有了充分时间向铁铉展示他所制造的的装备。它们对于大明人来说绝对属于黑科技。
尤其是望远镜和火绳枪,使铁旋深感震撼。
当他首次使用望远镜时,差点惊掉下巴。相隔着三四十米的铁福安,突然出现在镜头中,仿佛就站在面前,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试射火绳枪时,“喷”的一声,看到了三百米外海面上激起的一朵水花,直呼‘神兵利器’。忽而又黯然神伤,哀叹此利器为何出现如此之晚,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反而对朱文奎无比重视的,标准单位的‘直尺,量角器,圆规,卡尺’。铁铉没有特别的感觉。尽管他已是大明朝最顶级的那么一群人,知识渊博,思路开阔,但时代的局限性,使他无法明白其中蕴含的巨大力量。
看到铁铉的表现,朱文奎感到无比气馁,也无比孤独。真想高声呐喊:“睁开你们的双眼看看吧,这可是未来的科技之光,工业革命的先决条件呀。”
这件事情也使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思想解放要远比发明一两件黑科技产品更为重要,也更为困难。铁铉都是如此表现,更何况他人。对古人进行近现代思想的改造,不但迫在眉睫,而且任重道远,更加渴望‘光华学院’的早日成立。”
然而,这又存在一个悖论,前世的教育告诉朱文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又指导社会经济的发展,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不可分割的,人的思想改造和科技的进步,都需要重视。
“对,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朱文奎暗下决心。
为了开拓铁铉的眼界,朱文奎又向铁铉科普了世界地理人文知识,着重介绍了美洲大陆的地理、气候、水文等情况。听的铁铉是啧啧称奇,又心向往之,感叹道“如此优沃,真乃天选之地也......”旁听的于谦、姚全等人也心想往之。
午后,“嘎、嘎”的鸟叫声吸引了甲板上之人的注意。出现了一幕奇怪的现象,大群的海鸟落在船玹上、桅杆上,任由人怎么驱赶也不飞走。
闻讯而出的朱文奎等人,也大惑不解。此时,东南方向的天空中又出现羽毛状云彩,越来越厚,渐渐的成了卷曲状云团。
一旁的于山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眉毛都拧成了一团,像是回忆什么恐怖事情。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猛然变色,对着朱文奎语无伦次的说道:“公,公,公子,可能是台风来啦!”
“什么!你说什么!”朱文奎大惊失色。
“台风,台风来啦!”
“于山,你把话说清楚,到地怎么回事,你懂台风?”面色发白的朱文奎,抓住了于山的衣襟,吼道。
“我也不太懂,但上次就是这样,我爹说台风要来,后来果然就来了。”于山指了指桅杆上的海鸟,又指向了东南天空,急促的说道。
“你能确定!”
“八成!不!有十成把握!”
“还有多久!”
“最多一日,先是大雨,然后又晴了,那时才最危险。”
朱文奎脑子嗡嗡作响,思维一片空白,无意识的大吼道;“我咋这么的倒霉,刚刚穿越......”远处的一道闪电,惊醒了他。差点说出了:“刚刚穿越,成为倒霉的太子......”
眼中带着恐慌看向铁铉。
铁铉经历过了无数的大风大浪,有着钢铁一般的大心脏。虽然也面带严肃,对这个消息也感震惊,可他依然保持着镇定:“公子,莫慌,回去,研究一下你的地图,看看我们身处何地?”
“于山,你刚才所言,我们还有一日时间吗?”他敏锐地抓住了于山话中的关键点。
“是的,大人,明日午时之前必然到达。”
天空已黑云密布,劲风疾吹,脚下的船摇摆幅度越来越大,眼看着大雨将至。
两人冲入船舱,姚全已经将地图摊开。
朱文奎紧张的在地图上测量着,在草纸上计算着。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蜡烛已经被点亮,昏暗的烛光下,朱文奎的身影在舱壁上来回漂动,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忽然,一道闪电照亮了所有人的脸,接着炸雷响起,朱文奎手一抖,一团墨汁低落在白色的纸上。
“公子,莫慌,周围不拘何地,只要最近的,哼!不管是谁的地盘,都是我们的避风之所。”铁铉平静而霸气的说道。
望着铁玄的眼睛,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朱文奎读懂了,那有一种叫做“沉着冷静”的东西,蕴藏其中......。
镇定也从他的心中升起,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继续计算着船队位置。
早晨通过朝鲜外海时。朱文奎估算当时距离朝鲜大概有五十多公里,此后船又向东行驶了六个小时四十多公里。这是一个简单的三角函数,可以推断出此时距离济州岛,对马岛的距离。
“铁师,距朝鲜国的济州岛一百四五十里,距离对马岛二百七八十里。”脑子已恢复清明的朱文奎,目光灼灼的盯着铁铉。
“公子,大人,干哪?”舱门一开,一个高大佝偻的身影出现在烛光下。是马成,依然是那样的干脆利索,他已推断出临时更改目标了。
“公子,有何决定?”是廖平。
“大人,公子,奈之如何?”是王良和梁中节。
“父亲,又该当如何?我就说.....”是看到铁铉严肃的面容,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这该如何是好?”更多的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