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1.意外(1 / 1)山顶的清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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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依然下个不停,还好风还没有雨那么的猛烈。船队已经掉头行驶了四个小时了,天已经完全黑了。

油布下各船的红色的联络灯笼已经被点亮,起起伏伏地形成了四队凌乱的红色曲线。

前军中的朱文奎不时的听到后面救险的疾呼声:“快!快!快!那艘船翻了,先救人要紧。”“啥!船漏了,不要管东西,先撤人。”

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唯有祈祷上苍的护佑。

由于处于领航者的位置,所以每隔二十分钟就测量一下方向,在地图上标注可能的船队位置。他心里明白,单单依靠手中的指南针,精确度会大打折扣,有很大的偏航的可能性。故而开始的时候,船队行驶方向就被定在了济州岛南部中间的位置,稍微有偏航一点也不要打紧。

所定的目的港前世被称为西归浦市,明朝时空里,称为大静县。济州岛此时有三行政区划,分别为济州牧所在的济州府,大静县,还有后来被开辟为民俗村的旌义县。朱文奎旅游时获得的知识,正好都派上了用场。

晚上十二点钟左右的时候,雨停了,出现了美轮美奂的景象,点点繁星像无数的珍珠挂满了天空。

朱文奎知道此时的美景就像手持魔瓶,身披着华服的巫婆,台风这头恶魔,随时有可能被她放出,现在是台风之前最后的宁静。

时间不多了,可依然没有陆地的踪迹,他心中焦急,脸上却露出着淡然的神情:“于山,你拿着望远镜到桅杆上再观察一下,站得高看得远吗,我估计陆地就在眼前。”

“好嘞。”闻讯而动的于山,像猴子一样,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桅杆的顶端,从腰间抽出望远镜,眺望远方......

“公子,神了,你咋知道就到了......”于山的视野里,银白色海面出现了一条黑黢黢的线条,横亘在视线的尽头......。

朱文奎不知道的是,和他们相距四十多公里,济州岛南面的海面上也有一只二百多艘船的舰队,也几乎同时到达了济州岛。

城山城,虽然叫作城,实际上只是自然村庄,坐落在一个地面微微凹陷的地面之上,四面的高地就像城墙一样,所以当地人称之为城。

村中,两间用黑色的火山岩砌成的茅草屋内,一位佝偻着身体,身穿麻衣的老者,坐在灶台前,烧着开水,随着手中拉动风箱的节奏,炉火忽明忽暗,照亮了他那满是皱褶的脸庞,表情也和这炉火一样阴晴不定。

“我就说嘛,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偏偏......”老头叹着气,摇着头。

“爹,都三更天了,你还没睡呀,是操心文树他们吗?”一位三十多岁,身穿蓝色碎花布衫的中年妇人,从内屋走了出来。

“是啊,文树他们,怎么劝,也劝不动啊?还有那些蒙古人,手里没有枪,又没有刀,怎能干过官府?今年马驹死了,明年还会有,我们忍一忍,勒紧裤腰带,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不用打生打死的。爹前半生已经打够了。”老头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

“爹,不要紧,官府只有一千多人,文树他们有三千多人呢,又不是真的去打仗,只要抓住那个姓高的“星主”,就能和朝廷讨价还价,说不定明年咱们的赋税还能减少咧。”

正在此时,村子里到处传来了轰隆隆的脚步声,接着一片甲叶碰撞的声音,十几个人的跑动声中,传来一老一少的说话声。

“公子,你看,墙都是用石头砌成的,和中原的形制还是不一样呀。”

“嗯,就是。他们这里火山岩多,到处都是黑石头,砌墙倒也方便的紧。”

接着老者就看到了五六个军兵,拥戴着一老一少进入了石屋。儿媳“哇”的一声尖叫,缩到了墙角。

只见小孩说道:“于山,你狗日的慢点,不要吓坏人家了。”

那个穿着盔甲的青年,嘿嘿笑道:“公子,我这不是第一次穿盔甲吗,威风,威风。”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朱文奎他们。原来他们发现了陆地后,全部的都人兴奋莫名,靠岸后更是大喜过望。岸边是两块开口的八字形的巨大港湾,是绝佳的避风良港,不要说他们现在只有三百艘船,再来一倍也装得下。

待铁铉下船后,紧急开了一个短会,决定迅速占领整个济州岛。

这时斥候来报,前方发现一个小村庄,众人也不多话,决定迅速占领它再论其它。三万多人呢,一定要赶到台风之前,全部转移到陆地上一个安全地方。

在朱文奎的强烈要求下,它随着马成的五千人,以猛虎博兔的姿态突袭小村庄,争取不放走一人,同时也查明他们所处何地。

于山点亮了屋内的油灯。这时老者才看清了来人的面容,都是穿着明式盔甲的军汉,他熟悉,前半生打了无数次的交道。中间围绕着一俊眉朗目的小孩,一老道背着剑在门外来回踱步。

随着越来越适应亮起的灯光,老者死死盯住那和他年纪相仿的老军汉,嘴唇哆嗦着,想举起手,可是就是没有力气。

马成也注意到了异象,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奇怪的老者。这是一个比他更显老的人,皱巴巴的皮肤,枯瘦的手臂青筋毕露,黑区区的指尖染满了炭黑。看脸庞,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有点面熟。但不应该呀,此处距绍兴千里之遥,不应该有熟人在这里。

“马......,马鹞子,马成!”老者终于蹦出了几个词。

马成大吃一惊,这个外号藏在心底三十多年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那还是年轻时候,他弓马娴熟,有一招最为得意,“镫里藏身”,也叫“鹞子翻身”,有一次军前习武,露了这么一手,陈友谅,陈大帅就给他起了这个外号。这些年过去了,老兄弟们死的死,亡的亡,能记起他的外号的,恐怕连一手之数都凑不齐,此人如何知道?

“马兄弟,你不记得我了......”老者浑浊的眼里,滚下了几滴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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