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祝姑娘可知,叶凌住在何处?”
祝令仪眉头一皱,不甚确定地叫来一个黄衣侍女,问道:“淼儿,叶凌姊可是住在里仁巷?。”
“姑娘没记错,叶凌姊父母皆亡,只有一个弟弟,她和弟弟一起租房在里仁巷。”黄衣侍女回道,“就在相国寺那一带。”
众人闻言,心中大喜。
这不是巧了么!
正好顾易他们就住在相国寺附近。
今日夜色已深,顾易决定明日一早就去找叶凌。
第二日,顾易不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叶凌居所,竟然距离他们所住之处不远,他徐徐走来,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叶凌和那日一样,一袭绛衣,和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围坐在炭火边,正给小丫头讲故事。
知道顾易的来意后,解释道:“那日三更,我确实见公子对影自酌,已是醉了七八分,便吩咐王二哥将你扶上楼,此后发生的事,我便不晓得了。公子想必也知道,我是居无定所的路岐人,那日在樊楼说书的节目排得晚了些,回到家已经夜深,幼弟都已经睡了。”
她说到这里,似乎是觉得很对不起弟弟,面带愧色。
她身边的小姑娘嘟嘴道:“浙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呀?”
顾易见小姑娘可爱,忍不住笑起来,料想她说的“浙哥哥”约莫就是叶凌的弟弟了。
“不知令弟?”
“噢,阿浙一早就去学堂了。”
叶凌将小女孩往身边搂了搂,小女孩乖巧地缩在叶凌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顾易。
叶凌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轻声道:“不是说了,晚上浙哥哥就回来了吗,怎么又念叨呢?”
顾易笑了笑:“小孩子玩得好,一刻都不忍分离。”
他想起阿崔和阿杞。
这段时间,阿崔就想个狗皮膏药样,不论做什么,都要跟在阿杞身后,也不管阿杞总是绷着个脸。
小孩子的喜恶,总是放在脸上。
“正是呢,小溪和阿浙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
“原来如此。”顾易微一沉吟,“对了,那日娘子说书时,说的是江南侠盗的故事,不瞒娘子,在下正是江南杭州人氏,在这举目无亲的京师,乍听到家乡之事,难免生出几分亲近之感,尤其十分好奇侠盗我来也和羽娘的后续,不知娘子可否与在下细说?”
叶凌笑道:“不过是一折书罢了,哪里还有什么后续?公子不知道,做我们这一行,任何一个话本子都有个模板,无外乎郎情妾意,或是郎有情妾无意,随便拿几个尽人皆知的人物来,添加一些细节,就是一折书。我那日说的,不过是我听了我来也的大名,以他为原型编出来的故事罢了。”
顾易笑了笑。
她的话,乍一听起来很有道理,但细想却又十分经不起推敲。
顾易又问了几个的问题,叶凌一一答了。
最后,她看了看天色,一脸歉意地道:“实在抱歉,风月楼预约了我午时去楼里说书,恐怕不能久留公子了。”
想来因樊楼出了人命案子,故而她这些日子也不用去樊楼说书,其他酒楼纷纷闻风而来,向叶凌抛出了橄榄枝。
顾易不便多留,忙起身告辞。
正踏出门槛时,他忽然回头,诚恳问道:
“对了,我昨夜和员外郎晏殊晏大人等三五好友相约饮酒,娘子可知其余众人都去了哪里?也是在樊楼歇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