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那会儿是下午五点左右,小镇上阳光还是很强烈。院子里的太阳很晒,但走到小路上的时候,就被笼罩在树荫下,伴着夏风,挺舒适的。
四合院旁边有一条通往竹林的小道,在坡上能看到暖洋洋农家乐的一部分,能看到鱼塘还有香蕉林。
项暖站在坡上,停在原地,指着地上露出一角的一个大土坑:“你知道这是干嘛用的吗?我小时候经常跟着我爸下去?”
肖易摇了摇脑袋:“不知道。”
她甩着双手走了,声音从前面飘来:“这是地窖,我们家以前种了很多红薯,放在家里会烂,收获后就会放在那个坑里。要吃的时候就用木梯下去拿,下面可是很大很深的。”
走了几步后,是一片枇杷林,林子的最深处,有水声,石壁上不断有水流到池子里。
项暖又介绍道:“这是山上的泉水,是我们家的亲戚以前人工引下来的,里面的水可冰了。”
“刚开始我外婆每天都到这里洗衣服,后来我们家附近的人都搬到镇上去了,这附近荒废了,我爸妈就不让她来了。”
又上了一个小斜坡,山上随处可见的竹子,叶子绿油油的,很嫩,上面像是有雾气,能掐出水来。
竹子长势很好,叶子在空中交汇,有一截路,将阳光都完全遮住了。
肖易有些纳闷,这样子还能挖到笋吗?
几步路后,又有转机,这一片的竹林叶子明显没有之前那么茂盛,地上可以看到冒出来的笋尖。
“怎么这里不一样?”
项暖将锄头拿出来:“当然不一样啦,这块地是我们家的,因为我们家经常挖笋,所以这里笋多。”
挥了几锄头,竹笋就到手了,将外面的几片笋毛扒拉后,放到了背篓里。
“竹笋要是不经常挖,就慢慢会长成很多的竹子,大家住镇上后,都不怎么挖了。”
“要吃就去集上买,当地人卖也不贵,还免得爬山。”
其实小时候她每周都和林芸芸一块儿来,明面上说是来挖笋或者割草,实际就是来瞎玩的。
那时候笋子刚中不久,不是很高,稀稀拉拉的,两个人带块干净的布,躺下来谈天说地的。
被项暖感染了,特别是挖到笋子后,那种收获的喜悦太过美好,肖易也挖了几次。
刚开始不怎么适应,后面就逐渐上手了,他一直都在城里,很难得这样体验一下。
两个人回家的时候,收获很大,同时又满头大汗。
在院子里剥笋时,项暖手里拿着嫩嫩的笋,身子靠近肖易:“你说你怎么还那么好看,我都成小村姑了,可你依然帅气逼人。”
耳朵被取悦到了,连带着整个人都挺高兴的:“那你喜欢吗?”
项暖老实的点头:“喜欢!”
火红的夕阳连绵不绝,铺满了整片天空,亮色的云缠绕着远处的山头,太阳慢慢下沉了。
笋子需要切片还要过一次水,不然味道会有些涩。
晚饭那会儿,两个人吃的自己下午的劳动果实,觉得格外香甜。
在洗漱间洗完澡后,项暖从包里拿出一片面膜,对着镜子打开了:“我下午晒了好多太阳,得给我皮肤补补水!不然又干干的,我要给我的皮肤喝水了!”嘴里哼着歌
外婆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孙女在捣鼓脸,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女孩子一猜就是她,从小外婆就爱用这个牌子的香皂,清新的柠檬,闻起来很清香。
老太太好奇:“你在干嘛?是不是像你妈妈那样护肤,听她说用这个对皮肤好。”
在对着镜子,看有没有贴合的人笑了,她忍着爆笑的冲动点了点头。
“您要不要贴一贴!”
老太太没有拒绝,点头:“那你给我贴贴看!”
肖易回项暖房间,从她包里拿了一片出来,三个人去了老太太的卧室。
房间不大,进门的右边是一张一米五的床靠在窗边上。床头有一张桌子放着她没有织完的毛线,左边靠墙是一排的柜子。整个屋子格局简单,但很干净整洁。
项暖让她先洗了脸,然后平躺在床上:“外婆您把眼睛闭上,可能有点冰,但这会儿热,不碍事!”
贴上后将嘴角哪里的面膜揭开了一角,外婆的嘴边上有一颗黑痣。
老太太经常告诉她,这是代表长寿,她小手的指甲比无名指长,听当地人说,也是长寿的象征。
项妈妈回家,在院子还有堂屋里没有找到人,就叫了暖暖几声。
项暖已经揭下了面膜,洗过脸了,她从屋子里出来,答应着:“在外婆这里呢?”
项妈妈看到自己妈妈在敷面膜,揶揄:“前几天让您体验一下,您不同意,这还不是贴上了吗?”
女孩子揽住了妈妈的手臂:“您以前不是不保养吗?说要是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打几圈麻将。”
王女士装模作样的捏了一把女儿的腰:“这未来女婿还在呢?就不能替我留一点面子吗?”
大家都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传到了堂屋里,项呈冬刚锁好农家乐的门,回了家。
他好奇的走了过来:“你们笑什么呢?”
汗水挂在额头,衣服几乎全部都湿了,他手里拎着一个大西瓜。
外婆让孙女取了面膜下来半坐在床边上:“笑你呢!笑你马上要有女婿了。”
院子里的风穿堂而过,绿植被吹弯了腰,带着墙角栀子花的味道,吹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项爸爸放下西瓜去洗澡了,外婆去天井旁边的洗手架上将脸洗了。
老人家进屋的时候,发现他们在看电视,走女儿旁边:“你敷完面膜,不是还有几个瓶瓶罐罐要擦脸吗?快去拿来给我试一试。”
王女士放下了手里的瓜子,乐呵呵的去卧室拿了一套护肤品出来。
项暖凑过去看了看:“妈你是发现我爸私自藏小金库了吧,一气之下用他的私房钱买了这套护肤品?”
王女士正在给自己妈妈擦乳液,脸上的笑更深了几分,没回话。
项爸爸洗完澡,换上了自己的白背心和大裤衩,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你可别污蔑我,那是你未来婆婆给你妈寄过来的。”
从那次寄肉干后,两家人就经常在寄东西,有时间也打打电话。
项暖眼睛亮了,后头看了看肖易:“你知道吗?”
他摇了摇脑袋,一脸懵逼!
项呈冬拿了一把刀将西瓜切开了,瓜很脆,一碰就咔咔咔的裂开。
这是林芸芸的爸爸拿过来的,他们家每年都会种很多瓜,这里土壤好,阳光充足,所以瓜甜汁多。
外婆擦完脸,臭美的摸了几下:“好像是挺润滑的呢?”
她起身去拿了块,瓜很甜,味道在舌尖弥漫开。
吃了两口:“他们下午还说想结婚了呢?”
吃瓜的女子,卷缩着脑袋,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假装看着狗血的电视剧出神,这是一部家庭剧。
老太太特别宠小儿子,什么都依他,结果自己生病了,小儿子第一个不管他。
反而被她万般嫌弃的大儿子到了医院,陪在病床前,这会儿她需要手术,正在后悔当中。
王女士知道自己女儿的德行喜欢当鸵鸟,看着在吃瓜的肖易:“小易,外婆说的是真话?”
他放下西瓜,对上了丈母娘的眼睛:“是真的?”
项暖心里咯噔一下,这电视没法看了。
后来屋子里的人都聊了起来,聊的是有关于他们结婚的事情,但没有人理项暖。
她吃着瓜,就听着爸爸妈妈唧唧哇哇挺激动的说话,那描绘的场面可真热闹。
肖易的意思是,等她正式去加过老肖他们后,双方家长就见见面。
王女士拿出手机:“你妈给我发微信了?”
项暖嘴快的问:“你们什么时候加上的?”
梁女士又给家里寄了东西,怕肖易带来的礼物不够诚意,也怕礼数不周。
王女士嘴里虽然在给大家说,这未来亲家母太客气了,但心里满意得不行。
第二早上在绵镇又呆了半天,下午两个人就告别离开了,怕回去堵车,他们出发得早。
几位长辈在门口挥手,叮嘱他们小心安全,又让他们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
车子出了镇上,项暖扯开一包肉干:“我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
肖易开着车,没搭理她,她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吃完几根肉干后,她又开口:“我们才在一起一个多月,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你想好了吗?”
手握着方向盘,打开了音乐:“项主管,我想好了。”
“容我提醒一下,不是一个月,你还要去见我父母呢?现在是月底,而且婚礼需要计划,所以最快得明年了!”
她切了一声,懒懒的看着窗外,没多久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高速上车子不多,回程挺快的,五点多就到了小区。
项暖房子那边的冰箱没肖易家的大,这次回来又带了很多吃的。
两个人决定先回他那边存储事物,吃过饭后项暖再回去自己的小居室。
刚进屋,从玄关处能看到,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梁女士会让清洁的阿姨固定时间过来打扫。
放好从家里带来的食物,项暖休息了一会儿就起来做饭了。
饭后倒在沙发上休息,她懒洋洋的:“我在你家洗完澡再回去,回家直接到头睡!”
肖易点了点头:“去吧,要不要我帮你拿衣服?”
她拒绝了,钻进来浴室里,头发吹干后她出来,拿着自己的包,准备离开。
被某人发现了意图,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拉到了怀里。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小手一推:“我可是洗过澡了,你脏得很,离我远点!”
他的手绕到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按进怀里,她来不及反抗,鼻间萦绕着熟悉的味道。
“我洗过了,很干净,连衣服都换了,你没看出来吗?”
项暖凌乱了:“看到是没看出来,但闻出来了?”
她俯身后抬头,也不扭捏,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今晚就住这边吧,这房子空着可惜了。”
嘴巴被堵住了,刚开始很温柔,后面挺狠的。
他埋着头,上了手,洗完澡后里面是空的,很方便。
最后他抱住了她:“现在可以住一起了吧?”
带着酡红的脸,发懵了:“啊?”
“你什时候搬过来?”他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