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舒舒问白露:“老太太是个怎么样的人?”
白露奇怪地看她一眼:“小姐你忘了吗,您之前说老太太斤斤计较,贪图便宜,脾气又大,您惹不起躲得起。”
“这样啊,”舒舒咬了咬唇:“那我……去送老太太礼物?这样她会不会不去刻意为难我?”
白露叹气:“小姐,没用的,您与老太太的隔阂太大了。”
舒舒呆了呆:“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样讨厌我。”
“您又不记得了吗?”对于这种事,小姐居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白露惊了一下,旋即道:“您五岁的时候,打碎了老太太房中一柄玉如意,老太太罚您跪佛堂抄佛经一百遍,您非法不听,还去老太太房里把另一柄玉如意也摔了。八岁那年,您把老太太的衣裳剪了个洞,老太太出门闹了笑话,回来就把您一顿好打,您足足躺了七天才下来床。后来您十岁的时候,您好像想与老太太言和,攒了一年的钱都给了老太太,结果老太太收了钱不认账,您从此以后再不喊她一声‘祖母’,见了她绕道就走。”
舒舒听的瞠目结舌:“我从前……这般混账……”
“也不怪您,”白露想了想道:“二小姐就是个惯会讨老太太欢心的,您每次欺负了二小姐,老太太都会来给她撑腰。因为二小姐事事都顺着老太太,每个月的银子和平日里老爷赏的珠宝都会送给老太太,您就是太倔了,看不惯老太太得了好处才露笑脸,不送东西给她她就冷脸,于是您从来不给她送,她本身也就对您颇有微词。”
转眼间,就到了李府,舒舒由着白露搀着下了马车,就看见门外还有一辆停着的马车。
白露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车是老太太的,小姐,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望着白露眼中的焦灼,舒舒反而镇定了下来:“不慌,看看情况去。”
两人一路进了正厅,果然,就看见一个年过五十保养得当的妇人,端着一派雍容华贵的模样,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身侧是李窈讨好的服侍着她。
“祖母安好,舒意来晚了,未能及时迎接祖母,是舒意的不是。”
舒舒陪着笑脸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李老太太只是从容不迫地吹着碗里的茶沫子,与李窈道:“阿窈这手艺是精进了。”
李窈笑的温顺:“祖母的茶,阿窈必定十足十的用心。”
舒舒保持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脸上的笑意也分毫未减。
李老太太不紧不慢地小撮了一口,才抬眼朝舒舒看去,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厌恶:“既然都到外头去了,怎么不干脆别回来了,你这回来,我老太婆都要少活个十年。”
舒意愈发柔和:“是孙女儿的不是,祖母消消气。”
李老太太冷笑:“我来之前就听说你性子变了,怎么,你也觉得从前的你,是个不堪入目的混账东西,所以才转了性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