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低过头的锦麟卫最高指挥使,如今不惜放下身段放下尊严。
江璟却是没有丝毫动容:“叶大人言重了,感情之事何来谦让一说,我与舒意情投意合,更不可能将他拱手相让。”
江璟起身道:“既然叶大人不喝这杯酒,孤就先走了,叶大人好自为之。”
这一晚,叶青飏独自坐在凉亭里许久,一坐就是一晚上。
晚上下了好大的雨,还电闪雷鸣,舒舒赶紧让白露给她再点几只蜡烛,屋里亮堂了些才能睡,白露就笑:“婢子就在这里陪小姐,小姐安心睡吧。”
舒舒摇了摇头:“我抱着枕头就好了,你快回房间去睡,你和霜降白天照顾我已经很累了,晚上再不好好休息如何是好?”
白露感激舒舒的贴心,更是怎么赶也不走了,舒舒无奈地笑:“那你上来同我一起睡吧。”
白露吓了一跳,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不可以不可以。”
“可以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
“我说你可以就可以!”
白露哆嗦了一下:“婢子马上就回房休息。”
舒舒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才对嘛,回去吧,阿兰在外头守夜,我有事会喊她的,你就安心睡吧。”
白露替舒舒掖好了被子,又用剪子挑了挑烛心,这才离去。
“轰隆”的一声,舒舒吓得一抖,背上的伤口似乎被扯开了一般,疼的舒舒龇牙咧嘴的。
“真是奇怪,今日怎么打雷这么大声。”
舒舒嘟囔了几声,然后将被子罩住头,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
舒舒做了个美梦,梦里她正在啃大鸡腿,吃冰淇淋,电视里放着男神的电视,好不自在。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脸,她看不到手的主人,便一直挣扎,挣扎。
舒舒蓦地惊醒了,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惊呼出声。
她脸上真的有一只手在摸,啊啊啊啊——
青飏将手覆在她的唇上,声音低沉沙哑:“是我。”
好在烛火够亮,舒舒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叶青飏。
“叶青飏?你这是做什么!随便进人家女孩子的房间很不礼貌你不知道吗,而且我还在睡觉,幸亏我没有什么……”裸睡的嗜好……舒舒不悦地瞪他。
他松了手,目光深沉:“我来,是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
“你是不是爱上了江璟?”
舒舒怔了一下,望着他发红的眼眶,这才注意到了叶青飏的异样。
他身上还穿着飞鱼服,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手冰冰凉凉一点温度也没有,眼神也不复以往的温柔,而且充满着复杂、难受、痛心、愤恨……
“你这是怎么了,大雨天你不在家睡觉跑出来淋雨,你还顾惜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了。”
叶青飏目光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回答我。”
舒舒避开他的目光,想往里面挤一挤,奈何受了伤一动伤口就扯的疼。
“是,”她索性直视着他的目光:“我爱江璟。”
得到了料想的答案,叶青飏怔楞了片刻,心口一阵一阵的刺痛。
“为什么?”他艰难开口:“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舒舒轻声喟叹:“青飏,感情的事是说不清楚的。”
巨大的痛楚过后,就是无尽的绝望。
青飏的眼里亮着星星忽然就灭了,眼神再无风采,整个人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一般,满目苍凉。
他将头埋进舒舒的肩膀上,闭了眼不再说话。
舒舒的手伸出来,悬在半空中,终究又放了下去。
良久,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
他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手指一点一点滑下去:“舒意,我还是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