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的人到底还是给学校面子的,并没有把江娆丢脸出丑的照片登出来,而是刊登了几张美美的照片。
配图的文字也多是赞美的词语,本来那些拍照的记者就是慈安女校请来赞美学校,扩大知名度的,当然不可能把一些糗事登上去啊!
只不过梦中的江娆十分敏感,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了,十分丢脸。
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议论她,出门都
恨不得拿个东西把头给罩住了,羞于见人。
但是事实上,显然是她想太多了,这件事情又算不上什么大事,大家当时笑过之后就算了,基本上没多少人过多地注意她。
而学校的领导虽然觉得她出错搞砸了舞台,但因为江家的影响也没有为难她。
反而是她自己一直耿耿于怀,说到底还是梦中的江娆不太自信。
现在的江娆已经不是原来的江娆了,现在的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东西,跟生死大事相比,这些虚名根本不算什么!
今天的江娆早早地来到了学校,江府的司机把她送到学校之后就急匆匆地赶回去接江飞月了。
慈安女校虽说建校只有十几年,但是因为规模较大,师资力量雄厚,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把女儿送进来这里读书的。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女孩子不应该出来抛头露面的,读书什么都就更加没必要了。
清王朝覆灭不过几年,虽然满大街都在宣扬自由平等,但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根本不可能轻易改变。
所以学校领导才想着借这次校庆,好好地宣传一波。
江娆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不知为何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慈安女校不乏勤奋用功的学生,还没到今天上课时间,就已经有不少学生拿着书本聚在一起讨论问题了。
事实证明,根本没有人因为江娆前天的失误而过多地注意她,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忙,而她,只不过是慈安女校众多学生中的一个。
江娆是她们班上最早到教室的一个,她拿出课本稍微看了一下,陆陆续续有同学从外面进来了。
在江娆翻书翻到第二十页的时候,于曼婷从门口进来在她右边坐下,并且拍了拍她的肩膀。
“娆娆,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
江娆闻言合上书,对着于曼婷笑道:“今天起早了,就想着早点来学校了。”
于曼婷是她的同桌,也是跟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娆娆,我昨天本来想去你家的,但是临时有事,所以就没有去了。”于曼婷略带歉意地说道。
江娆无所谓地说道:“昨天去不了,就今天去呗,你想啥时候来我家都行。”
于曼婷有点疑惑地看着江娆,总觉得今天的江娆有什么不一样,但具体有什么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我前天看你哭着跑回家了,昨天又没来上学,还以为你因为演出的事情伤心呢!现在看来,我根本没必要担心。”
害她白担心了,结果某人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江娆闻言有点尴尬,自己也太能哭了吧!
“我没事,就是觉得挺抱歉的,把舞台搞砸了,浪费了你们这么多天辛苦的排练了。”江娆眼里满是真诚的歉意。
于曼婷不以为意,大气地说道:“不用觉得抱歉,报纸上刊登出来的图片不是美美的吗?同学们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况且校领导也没说要追究你的责任啊?”
话是这么说,但江娆还是觉得挺抱歉的,人家不怪罪自己,是因为人家大度。
“娆娆,上次玛丽老师说的留学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啊?”于曼婷问道。
经于曼婷这么一提,江娆才想起来前段时间,玛丽老师确实有跟她们提过留学的事情。
而在梦里,江娆因为害怕,害怕离家,害怕跟父母分离,所以没有选择去留学,一辈子待在江家的舒适圈里。
因此在未来的某一天,江家倒了,她的舒适圈倒了,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窝窝囊囊地跳井以保住清白。
这一世,江娆不想再当蛀米大虫了,她也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于是坚定地说道:“我要去留学。”
于曼婷惊讶于她坚定的语气,明明几天前她都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现在却如此坚定。
不由地问道:“你家里人同意了吗?”
江娆认真地说道:“我一定会努力说服他们的。”
于曼婷闻言开心地说道:“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咱们一起去英国。”
江娆点点头。
慈安女校办学比较严谨,不会因为是女校就松松散散的,相反,他们课程安排得还挺满的。
早上八点开始上课,中午休息两个小时,直到下午四点才放学。
江娆一进院门,就看到绿柳急匆匆地朝自己赶来。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啊?我跟你说个事儿,赵姨太被太太罚跪了。”绿柳说道。
江娆问:“为什么罚她跪啊?”
绿柳:“赵姨太快中午了才去给太太请安,还说什么昨晚伺候老爷伺候得太累了,今儿早上起不来,太太被她激到了,就罚她跪在院子里了。”
江娆几乎都能想象得出来那个场面了,赵丽红就是知道她娘在乎这些,才会故意说出来气她的。
问:“然后呢?”
绿柳说道:“然后太太就罚她跪在院子前了,小姐,你说奇怪不奇怪,这赵姨太跪下去没多久,老爷就来了,把太太说了一顿,就把赵姨太领走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这边赵丽红刚跪下,马上就有人回去通风报信了,可不就能赶上了吗?
江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往袁氏屋子里去,果然还没进到里面就听到她娘在骂了。
“下三滥的狐媚子,啊呸,一天天的不要个脸,就知道勾引男人,准没有好下场的。”袁氏大声地骂道。
吴妈看到她来了,赶紧向袁氏示意,袁氏没想到她一放学就过来了,面上有点尴尬。
但很快恢复了,招呼她过来坐。
江娆坐在榻上,问:“娘您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袁氏稍微缓了一缓,说:“你都知道了。”
江娆点了点头。
袁氏觉得挺丢脸的,这些肮脏事儿不该让女儿知道的,叹了口气问:“娘是不是特别没用?”
江娆摇摇头,依偎进袁氏怀里,说:“不是的,娘,您在我心里是最最伟大的。”
袁氏瞬间有些泪目,算了,男人都是一个狗德行,幸亏女儿贴心。
“娘,她就是看你在意这些,才会故意说出来气你的,我听说昨天爹爹根本就没去她那里,而是一个人在书房处理事情到很晚。”江娆说。
袁氏擦擦眼角的泪,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
江娆:“真的,娘,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现在皇帝都被赶下龙椅了,女人也不应该仅仅局限于男人身上,要不,你就干脆免了她的请安吧?”
袁氏:“那怎么行,我要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偏不让她好过。”
江娆叹了口气说:“娘,您看今天,她来也是让你不开心,而且你一罚她,爹爹就认为你是那种不能容人,善妒的人,难道你看见她的脸你觉得开心吗?不如干脆免了,也让爹爹看看你不是这样的人。”
袁氏想想也是,她老是等着她来请安什么的,看见她自己心里又堵得慌,有那时间还不如约几个好友打打麻将。
于是也就不纠结了,随便吩咐个人去把话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