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洞房(1 / 1)鹿消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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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了两步,被云钗拉住了。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还真要跟他洞房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明姝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被美色迷惑了,还好有你在。”

见凤策没有要等她们的意思,明姝只好叫住他。

“我不可能跟你洞房。”

“我知道。”

明姝:“那你怎么还……”

“不然你要住在书房吗?”凤策很少遇见这么不聪明的人,难得起了兴致,往前两步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你是怎么有勇气觉得我会同你这样的女子洞房?还是说你在期待什么?”

明姝猛地往后撤了一步,狠狠揉了揉滚烫发痒的耳朵,声音欲盖弥彰地高了几个声部:“鬼才会期待!还有,什么叫我这样的女子?我什么样?在空余山上不知多少好儿郎都想娶我,跟我说句话都要排队呢!”

“哦?是吗?”

凤策有些漫不经心地看过她的面容。

若论姿容,明姝的确属于上上乘,张扬中带着妩媚,并不似京中女子那般温婉小意,像是沙漠中的一簇火焰,极致的明艳。

凤策摇了摇头,空余山的人将她养的太好了。

从小千娇万宠着长大的人,或许善良坦荡,但不够聪明,甚至有些笨拙娇憨,在京城会给她惹来大麻烦。

天色渐晚,

明姝被带到了凤策的卧房,布置清减,但无论是从带着褶皱的床榻还是挂在一旁的束绦来看,这里都充满着一个男子生活过的气息。

她有些紧张,脸上仿佛靠近火堆似的热,为了掩饰尴尬她径自坐在了凳子上,看向一旁解开腰带的凤策。

“不是说不洞房吗?你脱衣裳做什么?”

说完明姝就有点后悔,这话相当于挑衅,有血性的男人听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见她的神色,凤策有些意外,看来倒也不是全然憨傻,还能明白自己说这种话不太合适。

男人衣袍微微散开,裸露出精瘦的胸膛,尤其性感。

凤策朝她走过来,坐在她对面为她倒上一杯茶:“你不必紧张,我说了不会动你便不会动你,只是你我必须同住一房。”

“为什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明姝脸色又冷起来,“你跟狗拜堂,怎么不同狗同住一室?”

“这件事是要向你赔罪。”

凤策将茶盏推到她的手边:“不过我有我的苦衷,并非要羞辱于你之意。”

明姝有些不信:“你是王爷,谁还能逼你做不成?”

别说,还真有。

凤策微微阖眼,试图用最通俗易懂的话为她解释。

半晌,他道:“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啊,我上面有两个姐姐三个哥哥。”

“如果你爹爹要在你们几人中选出一位来做未来寨主,你和你的兄弟姐妹都想做寨主,但你却最是势单力薄,要想自保,你就要掩饰自己,你会做吗?”

明姝摇摇头:“我们空余山,能者当家,不服气打一顿便可,赢者为王,我爹爹当年也是连揍十几位兄弟才当上寨主的。”

凤策:“……那也挺好。”

“是吧。”

明姝喝了口茶,手上动作一顿,猛地看向凤策:“等会……你的意思是你想当皇帝?”

凤策神色未变,语气轻缓:“不,我只想自保。”

都不惜与狗拜堂了,能是只为自保?明姝不太信,但她不想掺和进皇室争斗中,所以也没再开口。

她不说话,凤策也不说话,卧房内静的可怕,又过了不知多久,明姝醒过闷来,心头忽然一凛,身上汗毛都炸起来了。

她与凤策不过初见,即便成亲也是陌生人,他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些?

还故意暗示她,他或许对皇位感兴趣?

明姝越想心里越没底,不知觉地看着凤策出了神,但却无论如何想不出一个答案。

悠哉喝完了一盏茶,凤策将茶盏倒扣在桌面上,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亮,轻声叹息道:“想不出答案的话,就算了。”

明姝心里一紧:“为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她那些?就不怕她说出去吗?

凤策收回目光,看向明姝,漆黑的瞳仁深幽凛冽,刚刚见过的月亮好似还倒映在他的眼底,月光泛着涟漪宛若旋涡,一不留神就会被他吸进去。

“因为……你出不去了。”

淮安王府,密不透风,明姝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踏出淮安王府一步,自然也不会将秘密说与旁人听。

早在得知要娶一个山寨出来的女子为正妃时,凤策并不惊讶。

如今的凤帝脑子越来越糊涂了,整日耽于美色,吹吹耳边风就能左右他的决定,比起其他几位皇子,凤策生母早逝,再加上早些年名声就被设计败坏,是最不招他待见的。

这样的皇子,欺负起来最是无需顾忌。

所以凤策成了头一个被封王的皇子,搬出皇宫后,皇后以担心他无人伺候为名塞了不知多少美人姬妾。

别看凤帝自己好美色,却看不惯自己的儿子风流,一来二去对凤策便愈加厌烦,这回空余山招安,他想也没想就将人选按在了凤策头上。

而凤策自己也没有反抗,对他来说,娶谁都是娶,没有什么区别。

有心腹劝他,应趁早了结了明姝,免得受她拖累,或是被她发现不该发现的秘密……但凡明姝进门,淮安王府里便有了外人,不再是铁板一块了。

可凤策没有杀心。

在他看来,最不能保守秘密的便是死人,只要牵扯上了人命,就会被过问,就有可能会败露,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

只要将明姝禁锢在淮安王府内,把外人变成内人,将缝隙补上,那淮安王府就还是固若金汤。

只不过对于明姝来说,怕是一个可怖牢笼了。

果然,在听见凤策的话后,明姝一时之间甚至忘了反应。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她才道:“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关在府里?”

凤策没有回答。

有时候不回答就是默认。

“不是……”明姝平复了心绪,“当初招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答应了我可以常回空余山看看吗?”

“你觉得朝廷为什么要招安?”

凤策突然问了一句无关的话。

明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朝廷招安,是为了确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爹爹占着空余山,山脚下还有那么多的村民,活似个土皇帝,皇帝怎么可能容忍?不过是不想大动干戈才美其名曰是招安罢了,如今你已嫁了我,下一步便是我出面,劝你爹爹带着兄弟收归朝廷。”

明姝嘭的一声拍子桌子上,眼眶泛红:“这不可能!我爹爹不可能离开空余山!那是他的根!”

凤策平静地看着她:“空余山不是,你才是。”

只要明姝一日在凤策手里,明姝的爹爹便没了选择,一环扣一环,从一开始她们就是落入圈套的猎物,只能任人宰割。

明姝和空余山众人,天各一方却彼此牵制,互相消弭,这才是皇帝想要看见的局面。

“你们还真是好算计……”

明姝几乎是瘫坐在凳子上,浑身气力被抽干一空。

她承认,她确实不够聪明,偶尔还有些刁蛮任性,她曾以为这辈子都会在空余山上无忧无虑的度过,也立志一辈子不入爱河,免去烦忧。

却没想到,她自以为是的牺牲,也不过是旁人棋局的一笔。

“你同我说这么多,为什么?你就这么自信,我一辈子都逃不开你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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