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一觉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了,第一次睁眼,看见的并不是残破漏洞的屋顶。
而是雕刻着精致纹路的棚顶,周围还有沁人心脾的熏香。
身上盖着厚重温暖的被子。
阿离呼出一口气,再一次确认了这并非是在梦境中。
周围很安静,没有了冷厉的呼呼的风声。
一切都很安静静谧,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安静的时间。
门外有丫鬟服侍者。
他打开门,丫鬟躬身行礼。
“公子起来了,那我们就去沐浴洗漱吧。”
阿离。有些不适应,但身上确实已经很脏了,平时的时候就找一处小溪洗一洗,那水冰凉又刺骨。
他跟着丫鬟去了沐浴的屋子,那里面很温暖,周围还有搭配的衣服。
木桶里面是温暖的水,他被丫鬟伺候着,脱掉衣服。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都已经泡在木桶里面了。
“自己这是冻傻了吗?脑瓜子也反应这么慢…”
阿离摇摇头,带着温暖的水,确实热的很舒服。
身体上还有些冻伤,还有些裂口,它里面的水有着淡淡的药香。
想必是放了药材吧。
自己在这里可就是格格不入。
泡完了澡,沐浴完了就被伺候着洗漱。
身上干干净净的,一身清爽,起码今日不用钱,在冰冷的溪水里洗澡。
可这样反而让阿离有些愧疚,不知道阿娘那边怎么样。
不知是否还在街头佝偻着身子辛苦的找着自己?
阿离握紧拳头,不行他就赶快离开这里,他要看看那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回去了房间里,他坐在床上沉思着,他到底要干什么。
自己身份贵重,那又是哪种身份?
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
他这么一想心里一惊,那男人看起来那么年轻,又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就有子嗣?
“在想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阿离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他转头看去就看见凤策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身穿云锦衣袍。
神色淡淡的,他的眉眼总是带着一股的淡漠。
透露出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感觉。
“没想什么,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凤策轻笑:“这里是我的王府,本王哪里去不得。”
阿离张张嘴,也无法辩驳。
难道他要说这是他的房间吗?当然不可能,怎么可能会去他的房间。
“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而已,你抓我也没用。”
凤策点头:“以前是乞丐,现在不是了。”
凤策撑着头,看着那张和凤帝有几分相似的脸。
“你现在是皇子。”
这一句平淡的语气就像阿里的心里惊起一阵惊雷。
怎么可能自己是皇子,这莫不是在开天大的玩笑。
他指了指自己就在刚刚之前,自己身上还穿着残破的衣服,脏兮兮满脸泥污!
又怎么可能会是皇子?
阿离:“你说我是皇子,他不是在讲笑话!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皇子?!”
阿离睁大眼睛,惊愕的看着凤策。
凤策他自己,其实心里也挺惊讶的。
当初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还是清瑜王传来的情报。
也算是皇上当年的风流债罢了。
谁能想到这孩子,他并没注意,也没能想到他能生出来。
现在这个相貌,怎么可能会不信呢?
谁能想到堂堂一个皇子,现在就在联络成一个沿街祈祷的乞丐。
“我并没有骗你,当年的事情张静模糊不清,但你现在确实是皇子,你娘亲当年可是和皇上不清不楚的。”
“怎么会…”
阿离抱着头蹲下身子,自己母亲当年从未提过当年的事情,更是半句不会透漏,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现在头脑乱的很。
“我不信,我不信……所以下次变成了龙子,谁能会相信!”
阿离摇着头,他并没有感觉到欣喜,他倒是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说他是一个富商的私生子,他还能接受,这一下子就变成了天子的儿子。
他不信,我也不想相信。
他现在只想找自己的阿娘。
阿离想要冲出去,却被封城拽住了手臂拽了回来。
“你好像在这里休息,在王府里住下去吧,会有人在这里服侍你的。”
阿离抬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凤策:“我建议你先养好伤势,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再告诉你。”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的门被关上。
外面的丫鬟看着。
阿离跌坐在地,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样一连坐了两天。
他有时候会去外面转一转,但目的不言而喻。
无论他怎么逃怎么想办法就是逃,离不开这座高墙。
王府里面的待遇很好,有吃有喝吃穿不愁,还有丫鬟贴心服侍者。
但他并没有感觉舒适和安心,偷偷把那些服侍他的人还轰了出去。
他自己不适应这种生活。
阿娘在这里,他在这里反倒享受最好的待遇,但心有愧疚,心怀自责。
阿离坐在这里仰望着窗外的天空。
原本熟悉的环境,在这两天里也算是有了了解。
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一直都在书房里面。
也没怎么出来,过时不时会过来看一下自己,他来的很少,大多来的都是老郎中,替他医治好身上的冻疮。
现在这个样子真像自己梦寐以求的,锦衣玉食的样子。
衣服也不算是破破烂烂的,穿着富人们才能穿的绸缎衣裳。
阿离有种错觉,自己从未训练过,连接其他的乞丐还是本应该待在富家的公子哥。
外面有白鸽飞过,阿离就把那个白鸽抓住,捧在了手心里。
“我何时也能飞过这高墙。”
他闭着眼睛,把他紧紧的捧在手心里。
最后再把那鸽子放飞。
“不行我得去找阿娘!”
说完救出来房门!来到了王府的墙下面。
他常年吃不饱饭,消瘦的很,但乞讨了很多年,让他的力气变得很大。
攀爬上去并不难,难的是如何避过那坐在墙上的人。
没错,他哪一次爬墙都能看到,那墙上坐着一个人,半睁着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