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帐,双方坐下,席尔瓦急不可耐地说道:
“李先生,我席尔瓦多年打仗,海上陆地都打过无数次,见过厉害的人也少,但是你的厉害还是比我见过的都要厉害。
你今天的战法,能一下打的对面上万兵马打的无处可逃,最后只得乖乖的逃进城内,就冲这一点,我席尔瓦佩服你。
而且今天你跟我说的炮击时候角度调整为直角的一半,这个角度射程之远也是我从未想过从未见过的。也是你告诉我了这一点,让我们对大炮的射程有了新的认识。
我见到李先生这样的高人,就是想向多学习,不知道李先生肯教我吗?”
李丹对席尔瓦整体还是满意的,做事也算很是配合自己的行动,还有今天的行动他才是真正大功臣,心下大热,又见侯三在旁边也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这样好了,再你们走之前,我们的炮兵就跟你的人上舰操作实习用炮,你们将你们懂的教给我的人,我将我知道的教给你。”
他教导侯三他们炮兵知识,其实也顶多先教好几何知识,对于这个时代的大炮,他所知甚少,也基本没多少地方可教。
顶多是带他们在舰炮上打两次炮,算是有个初步的认识,离真正的操炮还远的很。
既然席尔瓦想向李丹学习,那李丹当然就要趁机也要让自己的人也跟着学习。
侯三他们学过之后,不敢说多强,至少操炮就不成问题了。
李丹是以他知道的皮毛的弹道理论和步炮协同战术,换取真正能够有一支可用的炮兵,这生意可是赚大了。
当然他的皮毛的弹道理论和步炮协同的战术,在这个时代,可谓是破天荒的。
席尔瓦想也没想就点头道:
“好!等一下,就安排你的人上舰,我让几个懂汉话的专门教他们,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结业。”
“好!我先给你说,为什么直角的一半射程最远。说着话,李丹在面前的桌子上比比划划,讲起了弹道理论……”
听着李丹讲述弹道理论,整个席尔瓦都傻眼了,他没想到,这个大炮的射程居然还有数学公式可以计算。
李丹知道,这个公式大概就在这个时代被推算出来,他就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住。
干脆做些有用的交易,也算是有些价值可以被自己利用。
这些人当中,最兴奋的莫过于侯三,他不光可以学习少爷教导的知识,甚至等下还有老外手把手教导用炮,那么他很快就能成为真正的炮兵了。
跟下午时候,还急于上战场跟着护卫一起杀敌不一样,此刻的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炮兵。
因为炮兵是最强大的,这是少爷说的,这一刻他真正理解了。
而他最欣慰的是,他即将要成为其中的一员。
……
李丹讲完弹道理论和基本的步炮协同已经是傍晚时分,侯三等一批人也跟着席尔瓦上了舰船。
这时,天近黄昏,战场已经打扫完毕,各种战利品也开始用马车一批批拉上船去。
大帐附近的俘虏也询问清楚,总共有200多人,都是在东虏军中做杂事,比如喂马,拉车等杂务的汉人奴隶。
李丹问过他们的意见之后,将愿意回去的放回去,剩下还有100多愿意跟他走的,他都留了下来,跟着他一起回去。
他也去看了那一千五百多匹战马,绝对是那种高头大马,爆发力强,冲刺极快,乌海说这种战马都是用来最后做冲锋陷阵之用的,都是上等的好马。
哪怕在蒙古之地,这样的好马也是少见的。
乌海这个爱马如命之人,非要将这个战马一股脑全部带回去。
虽然让李丹有种拉煤到大同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同意了乌海的意见。
此次行动的目的,战马已经抢够了。
下面就该是安排人将战马运回去了。
现在他的烦恼是战马太多了,一时还运不完,光战马就要分两次装船才能运回去。
李丹做出安排,先将战马拉至河边,然后乌海带人先第一批回去,在宁远周边原来的牧场将马放置好,然后李丹等人再回去。
当然,为了震慑黄太吉的大军不要轻举妄动,李丹还是留一批船只就停泊在小凌河内,以免他们轻举妄动。
做出安排之后,乌海带着人将战马一批批拉向河边。
远远的松山城头,鞑子兵眼看自己的精锐战马被拉走,赶紧去跟黄太吉禀报。
惊魂未定的黄太吉听闻此事,也只是长长一叹,挥手道:“此事朕知道了。”
当然,他不敢派兵出来,留给他的只有无奈的叹息。
同样看到战马被拉走的还有锦州古塔的赵率教总兵,他惊喜交加之余,也不免有无限的遗憾。
他叹的是这支的队伍的战力之强,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喜的是今日之战,竟打的鞑子落花流水,大大减轻了他的守城压力。
遗憾的是,很明显这支队伍既没有明军的军旗,也没有明军的军装,显然不是明军的队伍。
这要是明军的队伍,该有多好,那里还会怕什么鞑子围困锦州啊?
他冲着一个副将下令道:“今夜我命你偷偷出城,将今日战况一定要报告给袁大人。让袁大人下令,一定要这支队伍留在这里。只要这支队伍在,我们锦州一定守得住!”
他之所想这不是官军,说不定是其他渠道来的队伍,那也只能求助巡抚大人了。
“是!”亲见李丹兵力之强的副将明晓总兵之意,坚定的说道,
“请总兵大人放心!我一定将信送到宁远!”
……
其实赵率教不知道的是,他的死对头满桂已经在带着大军在救援他的道路上。
满桂之前因为军功之事跟赵率教不合,但是这次救援赵率教他还是拼了全力。
十五日,满桂带着所部队伍已经来到塔山西边的笊篱山,这时,他看到对面鞑子大军正如滚滚洪流般朝他这边而来。
无奈之下,满桂只得先带着人撤退回宁远,向袁崇焕大人汇报此事。
……
同时,经过两天三次的运送,李丹的将近2000匹战马全部被拉到海边的一座山下的草场,由乌海带人看守着。那些原来的汉人奴隶,不少人也会骑马放牧,现在就跟着乌海在这里看守战马。
李丹等人则就在这山脚下的海边停泊,偏离原来的地方有十多里。
这也要跟还在城内的叶宣说一下,免得叶宣找不到他们的船队。
现在宁远也是笼罩于紧张的战时状态,其他人已经进不了城,只得李丹自己亲自跑一趟。
这天傍晚,李丹带着两个护卫骑着战马,就向宁远而去。
……
此时的宁远城巡抚衙门,袁崇焕看着各方战报,听着满桂等救援的诸将讲完在笊篱山遭遇强敌之事,也不免长长一叹。
“锦州不得不救,可是救援锦州,兵力可是不够啊。鞑子兵不可小觑啊。”
厅堂之内,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锦州已经危在旦夕,可是救援锦州,却没有足够的力量。
其实不是兵力不够,而是明军实在野战斗不过鞑子之兵。
更何况,现在鞑子也派了大军在塔山一带,要想突破塔山防线可谓困难重重。
就在这时,站在角落里的柳师爷冷冷一笑低声道:“就这样,还有人逞强,说要什么去派人抢鞑子的战马呢?”
说完话,他就冷冷地看着坐在袁崇焕旁边的叶宣。
自从叶宣来之后,柳师爷就成了赋闲的师爷,所以他对叶宣极其不满,这才跟后来的李丹在孙元化那里打赌之事。
对于此事,后来就连袁崇焕也听说了,他只是微微一笑,只当李丹这个富家公子不知天高地厚,发发少爷的脾气而已。
柳师爷这人本来也是他用顺手的师爷,跟着他也鞍前马后跑来跑去,也算是忠心耿耿之人。
只是这人心眼很小,报复心很强,一旦得罪他,他则是随时就会报复于人。
但是他对军务之事,实在有些迷糊,刚好这个时候叶宣来了,袁崇焕哪怕是为了战事,也会重用叶宣,而少用柳师爷。
对于柳师爷的挑衅,叶宣一向很少理睬,他对于袁崇焕也没有特别的感情,只是出于大战在即,袁大人以大义相请,他实在说不出拒绝两字。
对于柳师爷跟少爷李丹打赌之事,他一向有自己的看法,只是时机不到,他也不便明说。
谁知道,今天满桂总兵和尤世禄总兵正跟袁大人汇报军情,袁大人听完汇报,正在为救援锦州一筹莫展。
可在这个时候,柳师爷居然向他再次挑衅。
谁都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跟着李丹已经见识过外面世界的叶宣,更是不会容忍别人如此欺负他。
想到这里,叶宣也不管袁大人如何看了,冷冷地扫一眼柳师爷道:“我家少爷说能抢鞑子的战马,他就能一定将鞑子的战马抢回来。
我家少爷文武双全,区区鞑子之兵,岂能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