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下毒的事情终究还是暴露了,瘸子认命的两眼一闭,手里的小刀当啷掉在地上。
江生打从刚才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孩哥,就瞧出情况不对。这小子这么关心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还会跑出去玩?
而这些穷汉子害人的手段,比起黑石的杀手差得远呢,从躲闪的表情一眼就看出他们心怀鬼胎。这穷乡僻壤也找不到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江生早在羊腿里闻道砒霜那股淡淡的苦味了。
江生冷笑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没有一走了之,让你们背锅,你们却反倒来害我!
我和一刀仙的恩怨本和你们无关,何苦来趟这浑水。就算拿我的人头去卖好,凭一刀仙那土匪,难道还会跟你们一群穷鬼讲仁义吗?”
瘸子哆嗦着向往后躲,突然银刀子一下抵住他的喉咙,冰凉的刀刃紧贴着滚烫的血管。
江生问道:“我料你没那个胆子害我,这主意是谁出的?说出来饶你一命!”
“是,是,,,”
瘸子哆嗦着看向柜坊边上。
镇上打铁的汉子突然站出来,一拍胸脯:“主意是我们大伙一起想的!瘸子本来不想害你,是我们逼他的。你是大刀客,放他一条生路,有事冲我们来!”
不愧是敢打铁的,紧要关头还真有根硬骨头。
江生还记得电影中孩哥被沙里飞蒙骗,面对一刀仙手足无措时候,全镇百姓都是躲在一旁事不关己,唯独铁匠毅然拦在一刀仙面前,仗义执言,最后惨死在刀下。
江生的笑道:“就算是所有人的决定,也总该有第一个说话的人。我今天本打算把你们都杀了,但看你如此坦荡的份上,我只杀首恶一人。他是谁!”
江生的目光如钢刀般在众人脸上扫过,几个汉子垂着脑袋,却都偷偷的看向中间一人。皮匠耷拉着一张猪腰子脸,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他猛地推开众人,撒腿就往外跑。眼瞅着跑出酒馆,江生手腕一抖,银刀从背后射穿他的脖子。皮匠的尸体一下子扑倒在街上,眼珠瞪得滚圆,鲜红的血慢慢渗进黄土里。
酒馆里的人噤若寒蝉,生怕江生一个不顺心把他们都杀了。
但江生只是拿筷子戳下尚有余温的烤羊腿,摇头道:“可惜了一道好菜,真是浪费粮食。”
看在孩哥的份上,江生也不至于真的把瘸子给杀了。但他之后也加了三分小心,吃用的东西都是亲自盯着孩哥料理,省的阴沟里翻船。
三日之后
日上三杆的时候,一彪人马终于出现在镇子口,为首那个正是一刀仙。他独自跳下马,抽出长刀随意的夹在胳膊肘下面,远远的看着。
江生早就等在长街的尽头,手中依旧是那把转轮剑。
一刀仙眯缝着眼睛,但晌午刺眼的阳光依旧亮的眼睛疼。他解开脖子上的黑巾,用力抖净上面的黄土,这才像个窝棚似的系在脑袋上。
状态,武器,乃至光线,风向,都会影响决斗的结果。一刀仙奔波而来,而江生却以逸待劳,这已经输了一场。他必须从其他方面尽量弥补。
一刀仙走到江生近前,看着他格外年轻秀气的脸庞,有些诧异。
“是你杀了兄弟?我不记得和你有仇。”
江生摇摇头,“我杀他只是因为他自己该死。在这里等你,是因为我要做件大事,需要一个得力的手下,听说你刀法不错。”
连日血战,贡献了数百生魂,虚无空间里的马棚早就建成了,正缺一个马夫。这个位置本来是想留给连绳的,但被围剿的时候,江生深刻意识到他急缺一个得力帮手。
一刀仙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是奔着我来的。可惜你杀了我兄弟,咱们是不能一起发财了。”
他拒绝了,但这也在意料之中。
一刀仙慢慢握住刀柄。报信的残废讲过二子的死法,路上这三天他心里一直在不断的揣摩江生的剑法,思考自己要如何出刀应对。在大漠闯荡数十年,一刀仙杀人从来不用第二刀,无数敌人的鲜血和尸骨,铸就他必胜的信心。
但现在面对江生古井无波的脸庞,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信心如雪花把在烈日下逐渐消融。
不能再等了
突然一阵劲风吹进狭窄的古巷,立刻扬起漫天的沙尘,遮住两人的视野。长刀出鞘,带着凌厉的呼啸。一刀仙思虑多日的杀招,从极刁钻的角度直奔对手胸膛!
沙尘散尽
一刀仙微笑道:“真是,,,好剑法!”
转轮剑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刺穿他的胸膛。
江生抽出长剑,一刀仙一个趔接摔在地上,但他还没死,用尽最后力气慢慢爬起来,抓着刀拄在下巴上。
一代刀客,在对手面前,到死脊梁骨都是立着的!
江生再看向街尽头几个马匪,他们眼看大哥死了纷纷上马,唿哨一溜烟的作鸟兽散。人死如灯灭,大漠原始的江湖永远都是这么残酷。他们是聪明人,不聪明的也都早死了。
江生帮一刀仙合上双眼,朝旁边一招手。
守在一旁的孩哥赶紧牵着两匹快马小跑到近前,兴奋道:“大哥,你真厉害!他们都说你现在肯定是大漠第一刀客!”
江生指着旁边一刀仙的尸体,笑道:“傻孩子,当第一刀客有什么好的?上代大漠第一刀现在就死在你眼前。”
他骑上马,接过另一匹马的缰绳。
对孩哥叮嘱道:“你没事不要和那群四六不着调的人瞎混,让瘸子带你和好妹离开这里,出去找个好地方赶紧生堆娃娃才是正事。
你爹留下的刀法不错,你千万别荒废了。要是生了男娃筋骨不错的话,不妨也教教他。这乱世里会门功夫有时候比什么手艺都强。”
孩哥赶紧点头,“大哥,我记住了!”
孩哥虽然有些愣气,但也胜在听话,江生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道了一句再见,挥鞭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