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的笔在纸上断断续续的移动，写一笔他就要看一下，效率很低。

卓尧站在那里观察了一会儿，感觉这人不像是在抄字，倒像是在画画，而且是一两岁刚刚会拿笔的小孩子在画画。

他的大脑虽然不能完整的处理这些文字，但是却可以集中注意力，把这个字当成一个图形，单独去看其中的一个笔画。

只是一个笔画的话，不过就是一根线条，卓尧还是能记住的。

他发现，749虽然看起来画的很认真，但是每个线条的还原度并不是很好，本来是直线的地方经常会画成浪线或者弯的弧度很大。

每一笔都是如此，很少有能还原百分之八十的笔顺，更别说百分百了。

这么想着，卓尧转头看了一眼133。

“这个东西，抄成这样子的话，你们的人还能看懂吗？”他突然问道，“你们以前接触过这种东西？然后一直是这么处理的？”

“啊——”133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我确实听说过他们带回来过几个，但是都不是我参与过的工作。”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服从领导的安排，带人过来，把东西带回去。”他一摊手，“我可没有什么自主权的，不过他应该知道一点吧，只不过他不会说话。”

这个他，指的就是现在正在那里认认真真抄写，或者说抄画的749了。

“他可是一个真正的，嗯，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傻子，他没办法理解文字的，只能听懂基础的命令。因为不怕累，没有疼的概念，所以也被训练了一些攻击能力就是了。”133抬起手指了一下脑袋的位置，明示，“这个世界，只有傻子才是最安全的。”

卓尧替他这种中二的语言和行经表示尴尬。

不过傻子啊……

卓尧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回749身上。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就已经很近了，但是他几乎感觉不到749的呼吸，无论是声音还是气流。他甚至都几乎不眨眼。

两只眼睛就像两个不透光的塑料球。

透着不协调感。

虽然确实看着不寻常，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个傻子。

方队站在门边，也插不上话，不知道说点什么，就靠着门边焦躁的叼着根烟。

749画了好一会儿，等的卓尧都有点累了，终于是画完了。

画完之后他还把纸拎了起来，像是欣赏一样，然后翻过来，远远的展示给133看。

133给他例行公事的鼓了鼓掌，749就开心的不行。

方队这个时候也看到了那一纸的鬼画符。

他担心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他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脸上也没有出现异状。

“你们确定你们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吗？”他问，“你们怎么能确定这个东西就是有问题的呢？事实上你们根本就没看过这个东西失效的样子吧？”

卓尧想说杨乐佳变得很奇怪的时候，对这个纸也是异常的执着。

想了想没有张嘴。

现在这个情况下，方队和他才是一伙的，如果方队不断提出的疑问能套出更多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133把背包里的文件袋丢过去，749把两张纸堪称粗暴的塞进背包里，“如果你一定要问，我也只能说是上面的命令，我们的处理方式也不过就是经验之谈。”

“或者——”他斜着瞄方队，表情已经算是挑衅了，“你也可以自己拿着纸看看，来帮我验证一下。”

“啧。”

啊……卓尧想着，没想到方队就算是叼着烟都能发出这么响亮的啧舌声。

“不过你们不把纸给我留下来了？”卓尧突然插嘴，“刚刚咱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觉得这么危险的东西我会留在你这里吗哈哈。”133后退两步，理所当然的说，“不这么说，你这么长时间会这么配合吗？”

“虽然基金会的意思是把纸给你留下，但是看到你刚才的表现，我突然改主意了。”他笑嘻嘻的说，“你竟然对这东西有这么强的抗性，面对着这东西还能保持正常的思维，应该把你和这东西一起带回去的。”

一直警戒着的方队几乎是立刻就动了起来，但是身体刚往前前倾一下，就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僵住，之后侧着倒了下去。

虽然知道自己在面对这些东西的时候本来就没有什么反击的余地，但是这样的时候还是会让人很火大。

[怎么办？处理掉？]

耳边突然响起了图铎卡特的声音。

麻烦的家伙又增加了。

卓尧情不自禁的想。

[怎么办？交给我？我对我的第一个信徒，嗯，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很好的。]图铎卡特没有在意卓尧想法中的不敬，只是平静的说。

卓尧顿了一下，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变得麻木而沉重，估计是中了和方队一样的招。

脸侧略微有些瘙痒和疼痛，那位大爷已经在准备了。

“不用，这件事，我们先……”卓尧在心里想要制止他，但是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思维彻底的停止了。

他还醒着，但是无法思考。

图铎卡特感觉到了他的异常，但是因为卓尧说了不用，图铎卡特就完全没有再理会这边发生的事。

那双复眼眼睛蠕动了两下，再次默默地闭合了。

133踢了踢方队和卓尧，确定他们现在的状态。

之后走到门口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他们穿着普通的家装公司的衣服，无声的站在那里，好像等了很久。

“你们来的挺快嘛，我这才刚给你们信号没有多久。”749侧身让出位置，“两个人都在里面，把他们带上车。”

后来的两个人走进书房，准备一人扛一个，其中一个人扛起卓尧的时候，总感觉都点不对。

“749，这人眼睛睁着的。”他说，“没问题吗？他真的是睡着的吗？”

“没问题吧。”749凑过来看了一眼，“毕竟这也是我们之前搜集来的东西开发出的衍生品，之前从没失过手的，问题不大，一会儿把他眼睛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