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还没凉,乌漆麻黑一片,年兽蛇虫都回窝睡觉。
王翠花的眼不停的跳动着,半个小时过去了,她终于睁开眼睛,太不容易了。为了今天能早点起来煮早饭,她也是拼了。
昨天田甜那个死妮子,下手贼狠,家里米缸的米都给她造了一半,气到锤心口。
望了眼还睡得香甜的田壮,呼噜声接连不断。本来就不想起来的王翠花,往常差不多同时醒来,现在好了,她要起来干活,田壮睡得那叫一个爽,她怎么受得了这等落差。
“壮,快点起来,着火啦”王翠花在田壮耳边小声的喊着。
着火这种事不能随便大声喊,要是邻居有耳朵灵光听到了,全村人不得吓到跳起来。事后要是发现没哟着火源,找出肇事者狠狠批一顿是还是小时,就怕送到镇上派出所,不脱层皮才怪。
“嗯嗯好,知道了。”田壮嘟嘟囔囔,转过身子继续睡。
王翠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屁股就是一巴掌,“吃饭啦,还不醒过来?”
“嗷,你个疯婆娘,想啥呢你,天都没亮,吃个屁的饭啊。”田壮痛到跳起来,他就知道王翠花不安好心。
昨晚那么早就睡觉,往常那可是她出门溜达的时间。
“我不这样你能醒过来。”王翠花质问田壮。
“然后呢,我醒了。”说着又躺下去,他还没睡醒。
“没有然后,就叫叫你而已。”王翠花抹黑起身,准备换衣服。
本来准备入睡的田壮,听到这个,气到清醒了,“什么,叫叫我而已,这么多年,你哪次早起会教我,还不是因为田甜的事迁怒我。”
“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王翠花手脚麻利的收拾准备出门。
“老子啥都不知道,田甜是从你肚子里跑出来的,怎么她做啥事都赖我头上,我脸上写着我叫田甜吗。”田壮觉得他有必要找神婆问问,他最近是得罪哪路神仙。
“养不教不父之过。扫盲班你白去了啊。”王翠花就下这句话就往厨房走去。
“你”田壮脑门青筋都爆出来,他娶的到底是媳妇还是仇人。
一想到田壮不能安稳的入睡,王翠花开心得想高歌一曲,为了不扰人清梦,她还是小声的哼着歌吧。
嗯,柴火的味道,不对劲。
王翠花顾不上什么唱歌不唱歌,立马跑到厨房。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小声的质问着揉面的田甜,脸都气到通红。
“娘,早上好,今个儿吹的是什么风,这么早起来。”面盆大的面团,在田甜手里就跟泥巴似的,完全不费力。
“少给老娘转移话题,问你话你,快点说。还有,你去哪整的面粉。”王翠花对面粉的来源非常好奇,这玩意儿她记得上次兑换的时候,全部都造没了。
“比你早十分钟到,老师给的面粉。”揉好的面粉放在盆里,盖好让它发酵。
听到是免费的东西,王翠花开心的拍拍胸脯,“那没事了,你继续,我走了。”
“呵。”
母女俩往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田甜往外头,王翠花往房间。
“咦,这么快就回来,你这顿早饭做得可真快。”田壮没好气的怼着王翠花。
打她走后,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几圈,就是睡不着。
罪魁祸首非常不自觉,脱了鞋子直接躺床上睡了过去。
“???”
田壮让她的操作给看懵了,这是几个意思。
推推闭眼睡觉的王翠花,刚刚她是怎么对他,现在也让她享受享受一下是什么滋味。
“滚,田甜已经揉好面团了,你昨晚睡觉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王翠花恶人先告状。
“我睡觉时候的可是推醒你,跟你说了啊,你还回应我了呢。”田壮感觉自己的好心给人当成了驴肝肺。
这家伙那是还不耐烦的给了他一巴掌,这个他都不计较了。
王翠花睁开眼睛,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壮啊,委屈你了。”安抚的拍拍田壮的肩膀。
“滚犊子,老子今天要是犯困,你去搬工具。”大力的推开王翠花的手。
“行行行,没事,来,我给你揉揉,再睡个回笼觉。”王翠花对田壮非常的了解,就是个嘴硬的家伙,最多就嘴臭,无论发生啥事,都不会打人。
家里的娃子都是在她的棍棒教育成长,田爱军挨打最多,田甜最能躲的,田爱党脑子比较好使,没怎么挨揍。
春天万物复苏,野菜也冒出嫩芽。
田甜可以说得上是这座山的无形杀手,除了深出她没去过,其他地方她基本都逛完了,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她都一清二楚。
面团的醒面时间半个小时左右,她要在这个时间内摘到野菜,包包子。
田帆昨天在她离开学校的时候,给了她一大袋的面团,非常有为人老师的做法,让田甜包些包子带到学校去,包子馅要咸辣,包子皮要薄,要求一箩筐,要不是看在近期弄不到面粉,好久没吃到包子,她一定发飙。
山里什么最多。
山珍!
什么是山珍:山珍有动物跟植物之分!
动物八珍:熊掌、象鼻、鹿筋、驼峰、猩唇、鹿尾、猴脑、豹胎。
植物四珍:竹荪、燕窝、香菇、银耳。
这么短的时间想要弄到这些有点难度,田甜直接挑了些竹笋,不管是山脚还是山里,这玩意儿多了去了,没有油水,这东西完全吃不下去。
一脚一根,竹笋头直接让她给踹倒,包包子她不想要太老的笋,竹片一划,白白胖胖的竹笋就给完整的剥出来。
不用多久,篮子装满了不的竹笋,田甜还想弄些野菜回去,至于剩下的竹笋,不用担心,明天下午她就来收拾它们。
对于吃货来说,没有不能吃的东西,只有不会处理吃的人。
她是处理美食的佼佼者,手巧能化腐朽为神奇。
拎着装满野菜跟竹笋的篮子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她要赶在太阳升起时,第一缕紫气出之时,打一套军体拳。
运完真气,全身都舒服了,田甜摇摇脖子抖抖肩膀,开始干活。
王翠花还是失算了,她应该掀开锅盖再回去睡。
回到厨房的时候,锅里的粥已经煮好,番薯了粥的数倍。
握着锅把手,轻轻一拎,锅里的粥就到了盆里,好在家里的盆够大够多。
在地里挖出之前熏好的野猪肉,洗好切丁,材料都准备好。
田甜再次点燃锅里的火,猛火爆肥肉,肉里的油都给爆出来。香味肆意飘散,纯天然的野猪肉,会比家猪腥味。
唯一的好吃就是肉紧实,耐嚼,越嚼越香。
这点腥味在田甜这里,随便放一俩片叶子就掩盖了,考味道完全分辨不出是家猪还是野猪。
爆出油的野猪丁放入竹笋丁,辣椒,盐
干吃都可以。
馅料已经超好,野菜也腌出水,开始准备包子皮。
面盆大的面团,在田甜手里、空中飞舞着,一个个同样大小的剂子在田甜手里飞出。
剂子揉圆,擀面杖出动。
一下、两下,完整的包子皮好了。
不少说笑的,这面团本来就不小,再这么已发酵,更大,包子皮目测就有八九十长。
要不是田甜准备了慢慢两盆馅料,完全不够看。
面皮包着满满的馅料,一个个长得跟花一样的包子在田甜手里诞生,还没吃,看到这样子就差不到那里去。
包好的包子先在锅里醒着,田甜的手脚再快也是一双,全部包好的时候,锅里的包子也就可以开火煮起来。
水开焖个五分钟,就要捞出来。
刚出锅的包子是最好吃的。
一锅超不多有四十个包子,这锅的全部都是竹笋肉,也不嫌弃,大盆装着粥,20个包子装在篮子里,端到饭桌上就开造。
昨天就没啥油水,虽然饭堂的仨人份的量不少,没油不耐肚。
今天肉包子,里面放了最少3斤肉,皮薄肉多,咬下去都是油水的味道,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田甜包的包子个头不小,她那张樱桃小嘴能在三口内解决一个,十分钟不到,盆里,篮子里的东西都没了。
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田甜继续来到厨房,将剩下的包子跟粥都装出来,锅里的包子也差不多好了,留着余温闷着。
算了算时间,田家人闻着味道一个个跟僵尸似的,闭着眼睛出门,衣服都没换。
“不洗漱就想吃饭?”田甜不怀好意的说着。
还以为在做梦的田家人,立马清醒,毕竟之前田富贵就发过话,让他知道谁不洗漱就吃东西,罚抄家书,这家书还是他不知道去哪淘来,密密麻麻的子,看得人眼睛都犯晕。
“田甜,你昨天带回来这么多的面粉,不是说今天全部都做了吗,怎么就这点包子的?”田壮拿着跟他脸差不多大的包子好奇的问着田甜。
“锅里还有一些,大伯的我也拿出来了。”田甜非常好意思的跟大家坐在一起吃起包子,这次吃的是菜包。
不是说笑的,这野草包子竟然比竹笋腊肉的还好吃,果然,放了菌子的包子就是好吃。
“这点都不够塞牙缝的,田甜你就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王翠花不怼田甜几句,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有吃的还塞不住你牙缝,多吃点。”田壮今天不想看戏。
待会儿田甜还有去田富贵那,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让田富贵知道大清早他们找田甜麻烦,嗯,有他好受的。
“你这么早来我办公室干什么。”田帆早早就坐在办公室里坐着,他的对面是丁宁。
傍晚吃饭的时候,丁宁听到厨师说田帆一下子领了15斤的面粉,晚饭还要了四份,过来问他田帆是不是有对象了。
直接给了厨师巴掌,吃撑了才会想到这方面,也不想想那老头虽说妻离子散,就田家村,他那眼光,有看得上的人才怪。
想了他新收了一个徒弟,田甜。
晚饭肯定是给田甜准备的,至于面粉,也是给田甜。
田甜的手艺他也尝过,不必京城的大厨差,至于学校的厨师,那是看都不够看。
明天肯定有好吃的,说什么他都不能错过。
“哦,我听说田甜有不懂的题,想给她讲解讲解。”丁宁脸不红气不喘的撒着谎。
“不懂我会讲,你该干嘛干嘛。”田帆现在看到他就厌烦,这家伙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那面粉是他给田甜的补贴,昨天吃饭他就看出来,田甜是个能吃的,仨人份田甜吃得干干净净,看得她是目瞪口呆,太吓人了。
一想到田甜在家都吃不饱,他就流下一把心酸泪。
“不了,我今天早上没啥事,我的课在第二堂,有的是时间。”今天谁都不能让他离开这间办公室,除非吃到田甜做到东西。
“你是不是知道了。”田帆小心点儿试探着。
“知道什么。”丁宁一脸诚恳的问着。
“少在这装,田甜准备的包子都是给我的,你要吃去饭堂吃。”看丁宁这表情,就知道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想蹭吃,不要说门,窗都没有!
“你这话就不对了啊,你这几个月的面粉都给田甜了吧,我这里还有不少的面粉哦,我可以”
聪明人不用明说都知道。
“你是那么大方的人?”不是田帆不相信丁宁,实在是这家伙就是个耗子,只能他吃人家的东西,基本没人能占到他的便宜。
“不要说得我很小气一样好吗。”他的人品有那么差吗?
不会啊!
老师们不是都说他是最大方的吗?
呵呵!
如果不是没错的评比都是他给分,评比决定老师当年能拿到多少粮食,大家才不会对他这么阿谀谄媚。
“待会儿田甜来了,你少吃点,孩子还在长身体。”田帆不放心丁宁,“要不你还是去饭堂打一份早餐,吃了再来?”
“你把我当成猪吗?”丁宁要让田帆给气死,他,“我吃不了多少东西好伐。”
“真的?”
“真的。”
打脸来得总是非常快。
打那以后,田帆再也不相信丁宁说的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