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电瓶车在一路行人的侧目尖叫中,冲过门岗,停在了派出所大楼的入口门前。
门岗大爷先是一呆,嘴里喃喃出声:“自投罗网?”
随后便拿起门岗座机,拨通了某个号码:“有人闯岗,三个人……呃……没有,我好像没看到武器……呃,我的天啊,其中一个女的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车都没锁,谭翼抱起何喻诗就径直往门里冲。
“有人吗?警察呢?快救人!”
“叫什么叫?这里是派出所!要救人你应该去医……”一个年轻女警从大班台后面探出头,嘴里不满的嘟囔道。
待看清了谭翼三人,小女警的嘴立刻张成了O型。
“警察同志,”谭翼把何喻诗横放在班台上面,“我们需要你们派人保护她。我们正被人追杀!”
小女警呆呆的望着一身是血的何喻诗,半天没反应过来。
“警察同志!”谭翼提高了音量。
“怎么回事?”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一个高大的中年警察从办公室里走出。
谭翼当即迎了上去,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同时也报上了自己三人的姓名。
中年警察先是惊愕,随后看向班台上奄奄一息的何喻诗,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你在这儿等着,我打个电话。”中年警察先是对谭翼如此说,接着又朝办公室里喊道,“小周、小张,你们两个送伤者去医院,并确保伤者的人身安全。”
趁着中年警察打电话。谭翼悄声对崔文秀说道:“把草霜放出来,让她和撕音去医院照顾诗诗。”
崔文秀闻言,对苦着脸的小女警道:“警察同志,请问厕所在什么地方……”
不一会儿,中年警察打完电话,向谭翼和刚从厕所回来的崔文秀招招手。
“坐吧,”中年警察指着墙边的一张实木沙发道,“你们的这个事情,已经不属于治安管辖的范畴。待会刑侦科的人会过来,你们就先在这儿等一下吧。”
听到刑侦科,谭翼想起老胡,问道:“是刑警二大队来人吗?”
正低头查看公文的中年警察抬眼望向谭翼:“怎么?常客?”
语气中竟带着些许嘲讽。
知道中年警察误会了自己等人,谭翼也懒得解释,直接用手机拨通了老胡的电话。
还没开口,老胡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小谭啊,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大概十分钟后就能赶到。现在你就呆在那里,不要乱走,也不要乱说。”
“不要乱说?”谭翼觉得有些诧异。
好像自己也没乱说什么啊,刚才简单介绍案情时,所有非正常部分都是敷衍带过。
莫非胡警官知道些什么?
中年警察见谭翼脸色凝重的捂着手机却又不说话,冷笑道:“怎么?找关系?告诉你,但凡触犯了法律,甭管你有什么关系,什么后台,都绝不可能撼动法律的尊严!”
谭翼挂上电话,莫名其妙的望了一眼中年警察。
“怎么?不好使吧?呵!”中年警察无奈的连连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以为有点背景就老子天下第一,事到临头才知道后悔!我也挺佩服你的,往哪去不好,偏偏自己送上门来……”
“这位警官,我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在说我们两个是罪犯?”谭翼有些忍不住了。
“我可没这么说啊。任何事情,我们都是讲求证据的。”中年警察否认道,“只不过,派出所里只有两种人,工作人员和罪犯,你属于其中哪一类呢?”
说完,中年警察整了整衣服,又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肩章上的两道横杠和一枚四角星花熠熠生辉。
谭翼并不清楚警察的警衔制度,所以也不知道这名中年警察到底是多大的官,自然也没兴趣跟他辩解什么,索性和身边的崔文秀嘀嘀咕咕的聊了起来。
“鬼斩那边通知了吗?”
“鬼斩电话打不通。”崔文秀摇头。
“果然如此……”
海船任务,加这次何喻诗重伤,谭翼终于肯定了一个事实,召唤者本身的情况,会直接影响到召唤生命体。
“但愿当时鬼斩不是在大街上突然晕倒吧,否则会有不少麻烦。”
“袭击你们的那两个人是谁?”趁着现在二人空闲,崔文秀终于把憋在心里好久的话问了出来。
谭翼正想回答,走廊里传来一串杂乱而又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谭翼探头望去,见到两个身着便装的人向这边办公室走来。
其中一人,正是老胡。
另一人,则是留着一头精干短发的女人,眉目间英气逼人。
一番招呼过后,谭翼、崔文秀、老胡,和那名陪老胡一起过来的女人进入到一间会议室当中。
落座之后,老胡向谭崔二人介绍道:“这位女警官,是我们刑警队的兄弟单位,‘特殊罪案调查科’的杨怡,杨警官。”
“兄弟单位?”
“特殊罪案调查科?”
谭翼与崔文秀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张华的案子。
海船任务时,老胡曾提到过,张华的案子被某个所谓的兄弟单位强行接手。
杨警官对二人微笑点头,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几张文件,对照着二人又看了一会儿后,方才说道:“谭翼,无业,以帮人制作视频特效谋生。崔文秀,健身教练。何喻诗,自媒体撰稿人。
“11月18日夜至11月19日凌晨期间,于机场路出发,至盛昌酒店。在此期间,一名同行意外死于铁皮顶棚。7名酒店房客死于火灾。
“12月18日,你三人搭乘辉煌公主号国际游轮,而后游轮失事沉没,失踪人数1766人。
“两次事故间隔恰巧一个月。两次事故中,你们都有人受重伤,但离奇的是,伤患都在两天之后痊愈。”
说到这里,女警察杨怡放下手中的文件,嘴角挂上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谭翼道:“重伤什么的不存在的,医院为了增收,往往会把一些事情夸张化。”
虽然明知这样说基本等于狡辩,但谭翼还是把事情往医院方面推。
“是吗?”杨警官轻笑,手指指向崔文秀,“帽子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