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宋薇薇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的,连手机都给关机了。这么一来薄庭森就算想要联系她也联系不上,起码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联系上她的。
“疯了吧?”信步走到一家商店的橱窗前,宋薇薇就这么对着橱窗玻璃映出的自己说。
不过片刻,却又把这点微不足道的顾虑全部抛到脑后去了。然而及至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时,宋薇薇才真正感受到他人异样的眼光是有多伤人。
一些人就是喜欢用尖酸又刻薄的语言去攻击别人,哪怕被攻击的人和你无冤无仇又素不相识:
“你快看那个人的脸。天哪,太可怕了吧?”
“她的脸上怎么会有那么大一块疤?真是丑死了。”
“像这种人很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想想也真是可怜呢。”
“不会吧?她的手上怎么还会戴着戒指呢?……不会是已经嫁人了吧?谁会看上这么丑的女人?”
有一瞬间,宋薇薇真的很想摘掉脸上的这层伪装——也好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真正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这么做势必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所以她必须来一次彻底地改头换面。
想到这儿,宋薇薇便就趁着人多时赶快走进一家服装店。
当时因为店里人很多,店员一时很难照顾到所有人,所以宋薇薇的存在也就没有太多人会去注意了。
“这件太艳。”
“这件太多碎花了,我不喜欢。”
“这件太俗。”
“这件太麻烦。”
左挑右选的,宋薇薇终于选中一套满意的。很快,她便溜到一个无人的试衣间里换上衣服,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摘掉脸上的伪装,露出本来的白净脸庞。头发也被理顺了,至少不会是原来厚重又难看的刘海。
这么一打扮,宋薇薇岂能不好看?
等到她出来结账时,店员都着实有些惊艳了:“好漂亮啊……”
闻言,宋薇薇只是回以一个淡淡又疏离的微笑,过后又买一副墨镜戴着。
没办法,太阳有些刺眼。
走出服装店,宋薇薇不由感到发自内心地痛快:终于可以真正地做一回自己了。手伸进口袋时,她却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是不得不变回那个丑陋的自己。
不过现在不是该考虑这个的时候。
难得可以做一次真正的自己,她又怎么舍得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呢?
然而另一边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谁能想到杨舒雅竟会“突袭”集团呢?原本老太太安排她下午就要飞法国去的,结果她为了逃避竟想到找一个相似的人来冒充自己。
老太太就是这么被她骗了的。
话又说回来,这个杨舒雅真是半点也不拿自己当成是外人。分明这个集团又不是她一手打拼下来的,她却似乎比谁都要重视。
“庭森呢?”一个刚入职不满两个月的小员工不幸被杨舒雅抓来问话,可怜的小员工畏畏缩缩的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我……我不知道……”
闻言,杨舒雅的面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耐烦,遂又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甚至于还和蔼地拍了拍小员工的肩膀说:“抱歉,打扰你工作了。没事了,你继续忙吧。”
小员工立刻一溜烟地跑了。
等到人跑远后,杨舒雅立刻露出自己本来的一副面孔:“嘁,没用的东西,一问三不知的,养这些人有什么用?”
说归说,杨舒雅终究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了。
否则不好收场的话,她也会被惹上麻烦的。
偏偏事不凑巧的,杨舒雅又正好听到一群人在议论:
“刚才我悄悄溜进薄总的办公室了,里头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是不是太奇怪了?”
“那个丑女人终于走了。”
“别看人家长得丑,来头可大着呢。没看出来薄总那么护着她?辞退那个女秘书的时候,薄总压根儿管都不管,这不叫纵容?”
“唉,反正我这辈子是别想站在薄总的身边了。”
光是听到这些,杨舒雅就知道所谓的丑女人指的就是宋薇薇。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不禁恨得牙痒痒:“好你个宋薇薇!倒是我以前小看你了。光是在薄家闹也就算了,这次你竟敢跑到集团来闹事,看我找到你不把你的腿打断了!”
自顾自地说完后,杨舒雅便就头也不回地离开集团。随即上车后,便对开车的管家说:“先送我回去,然后尽可能的多派人去给我找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宋薇薇。找到后,立刻给我带回来。”
管家没敢多嘴:“是。”
随后,便有大批大批的人前去寻找宋薇薇。结果整个江城都快被翻个底朝天了,愣是连宋薇薇的人影儿也没找到。
也难怪找不到,毕竟这时候的宋薇薇俨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找她的人又怎么可能把一个光鲜亮丽的她,和一个丑陋不堪的她联系起来呢?
不过宋薇薇到底是察觉到一些危险——这就要怪找她的人实在是不懂得如何隐蔽自己,一大群人清一色的黑西装黑西裤,放到茫茫人海里想不注意到都难。
“不会都是来抓我回去的吧?”宋薇薇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上扶了扶墨镜,确信自己的脸不会被任何人看到后,她才敢走出来。
可是她现在又该去哪儿呢?满大街的都是到处找她的人,她如果就这么冲动鲁莽的话,岂不等于是自投罗网了?
薄庭森应该不会这么大规模的找她,难道是杨舒雅?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个安全又可靠的地方躲起来了。首先宋薇薇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程旧,于是她立刻打电话给程旧:“江湖救急!现在我遇到点麻烦了,你能收留我一会儿嘛?”
程旧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漫不经心:“听我的,深呼吸,天塌了也有高个子的人顶着呢。说,什么麻烦呀?难道是薄庭森外面有人了?”
宋薇薇不禁骂他不正经儿:“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事实上程旧也没开玩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