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地下头,握紧了拳头,他恨,恨梓瑜害他在皇上面前丢人!但他更恨沈氏和梓绫,若不是她们强逼自己娶梓绫,他怎会铤而走险。
望着沈瑾的表情,沈氏冷笑一声:“等此事平息了,我会与你母亲商量你和绫儿的婚事。”
如今就算再不甘心,这亲他也得结。
“是”沈瑾屈辱的道。纵然心里再恨,他都只能答应了。
他要把仇恨埋在心里,他不会善罢甘休。
“娘亲……”坐在角落里一直没出声的梓绫猛抬起头,指甲掐入了手掌心,眼里满是嫉妒之色:“我不服,凭什么那个贱人当县主?我却要……”
见梓绫如此,沈氏眼眶都红了:“乖女儿,我苦命的绫儿,你受苦了,可怜娘亲我不能救你,现在木已成舟…娘亲也只能……,不过你放心,娘亲却不让谨儿欺负你。”
“不,还没有到那一步。”梓绫眼里烧起嫉妒的烟火。
沈氏愣住了。
沈瑾疑惑的看着梓绫。
梓绫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沈氏的手臂:“娘亲,还有的救,皇上微服到访,他怕众朝臣知道此事,绝不会让人往外宣扬,只要皇上的人不说,府里的人不说,这事一时半会不会有人知道的。”
沈氏迟疑道:“可……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外头迟早会有人知道昌平侯府进了江洋大盗,府里小姐名节受损。”
“那也只知道府中小姐名节受损,可没说是哪位小姐呀。”梓绫轻声道。
沈氏呆愣愣的看着梓绫。
沈瑾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口:“那你想怎么做?”
梓绫阴沉着声音道:“我要趁众人只知侯府小姐名节受损,却不知具体是哪位小姐时,把这一切扣在楚梓瑜头上,我要让她永世翻不了身。”
沈氏与沈瑾面面相觑。
“娘亲,我要你帮我找一个唱戏的戏班子,我要在京城中好好唱一出戏!”梓绫把自己的计划向沈氏跟沈瑾说了一通。
沈氏眼前一亮,心道:“如此看来此事还是有反转的机会的。”
直到此时沈瑾才露出了笑容,到时楚梓瑜名节受损,被狠狠的踩进泥里,看她如何傲气,到时说不定自己还有一丝机会。皆是说不定自己可以坐拥昌平侯府双姝,离他翻身之日也就不远了。
离开竹院的梓瑜径直去了大房的如意园,虽已过子时,如意园却依旧灯火通明,丫鬟婆子匆忙奔走。
见梓瑜过来,丫鬟婆子各个便朝她见礼。
“二小姐”
“二小姐”
梓瑜略点头,径直掀起帘子入了卧房,房内梓珍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嘴唇发紫。
两位太医正在灯下商量着什么,神色凝重。
梓瑜开口道:“太医怎么说?”
梓莲声音有些哽咽:“说是吃错东西,正在开方子,可都过了这么久了,我怕……”
梓瑜见她脸色苍白,轻轻的抓住她的手:“别担心,四妹妹不会有事的。”
这辈子她已提前送来了山参,请了太医,梓珍不可能死的。
两人说话间,太医商讨好完毕了。李太医坐在桌子前,写了方子陈太医对梓莲吩咐道:“吃了这幅药,四小姐便能好了。”
听得太医如此说,梓瑜送了口气,珍儿就下了,既然很多事都变了,那自己便再也不会重复上辈子的悲惨命运了。
梓莲忙不迭的向太医道谢,梓瑜招呼她去照顾梓珍,自己送两位太医出门。梓瑜与两位太医行至院中,梓瑜朝李太医递过一个荷包:“李太医,今日之事,多亏您了,我与妹妹尚年幼……”
李太医本就刚直不阿,坚决不接荷包。
“李太医不妨打开看看再说吧。”梓瑜提议道。李太医打开荷包看了一眼,登时眼睛睁的老大怒目圆睁,盯着梓瑜道:“庆瑜县主这是何意?”
只因荷包中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是李太医儿子与周院判私下勾结的证据。
李太医只有此一子,平日里也是用心教导,希望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但那儿子却是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在外养了几个小妾,此事刚好被太医院的周院判抓住了把柄。
周院判早就垂涎李太医的——《奇药解注》
便趁此机会恩威并下,一方面威胁李太医儿子,一方面计划了一起假大火,誓要盗得那《奇药解注》。
谁知那日京城起了大风,假火变真火,李太医一家都葬身火海之中。
今日无论如何李太医都救了梓珍一命,也帮了自己的忙,梓瑜本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她便在此提醒一番。
梓瑜见李太医仍面有怒色,无奈的叹口气:“李太医,我知你与儿子感情深厚,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您只需一查便知。”
李太医生硬的:“不用,我信羡儿的人品。”
李太医的儿子名唤李羡。
梓瑜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外人,自己能做的也就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转身回了院子,便看见梓莲坐在床边,又是哭又是笑的,因着父母早逝,一个人独立支撑着大房,还要照顾妹妹,梓莲平日里万不会露出如此一面。
梓瑜坐在她身边轻声安慰道:“三妹妹,如今四妹妹好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梓莲终于还是忍不住,爬在床边上哭出声来:“二姐姐,今夜的一切,谢谢你,若没有二姐姐,我真不知道会怎样。”
梓瑜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傻瓜,我们是嫡亲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