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吕松,秦阳就在城里的另外一家客栈缴了几天的房钱,安顿了下来。吕松不清楚,秦阳作为一个穿越客,却知道屈子所在的屈氏,是楚国的大贵族,甚至可以说是楚国的王族,相传屈氏的第一代先祖,就是春秋时,某位楚王的儿子。所以有屈氏是楚国的三大王族之一的说法。楚王每次征战,必定有屈氏的私兵跟随出战。
秦阳在这座城中遇见了屈氏的军官,证明楚王的大军,距离这里应该不是很远。
经过这一次的意外,秦阳不想让太多人跟着一起行动,那样太危险,人越多,有时候也意味着破绽越多。只是,若只有他一人,势单力薄,想要在这座城附近,探查躲藏起来的楚国主力,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楚军主力数万人马,哪怕藏得再好,那也一样需要吃喝拉撒,每天都会有巨额的消耗和产出。这就是楚军主力人多势众的一个大破绽。
靠着后勤运输,显然不可能支撑那么多人马长时间的吃喝。
秦阳就是利用这个切入点,顶着真面目在城中厮混了几天,有了屈氏私兵划定一个大致的范围,再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秦阳认为,自己将会在这里探听到楚国主力所在的消息。
日子就这么的在秦阳四处闲逛中消磨过去。
这一日,秦阳照常一无所获地逛了一个早上。中午的时候,就找了平日里最热闹的饭馆进去吃饭。
这不怎么对口味的饭菜应付地吃了一顿,秦阳就坐在一边喝酒,顺便听一听饭馆里其他食客多少在说些什么。
“诶!哥几个,今后若是地里有菜,不妨送到兄弟我这边如何?你们有多少,兄弟我就收多少。价格绝不让各位吃亏。”
秦阳喝了两壶酒,听了好几桌客人,都没得到什么好消息。正打算着结账走人,却无意听到身后的几名中年人说起了卖菜的事情。
其中一个身穿灰色衣服,显得略微年轻的菜贩子,频频向同桌的其他人收购他们手中的蔬菜。
原本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秦阳听了,也只当是吃饭时听点闲言碎语。直到其中一个声音沙哑,说话犹如声音犹如磨砂的菜贩子开了口,这才让秦阳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
只听那沙哑的菜贩子对年轻的菜贩子说道:“你小子以前卖菜,两筐菜卖上一天,回去的时候总要卖剩一筐。怎么现在那么好运道,还向我们收起菜。你家的田,一天出上几筐菜总是有的吧?难道这还不够你卖的?”
“宋伯,您这是拿老眼光看我马三了,我家田里那点菜,哪里够我马三卖的。就是加上宋伯您,和在座的几位哥哥,你们手里的菜都给了我,我马三也一样可以卖掉。”
灰衣服,自称叫马三的年轻人面有得色的向桌子旁的几位同行夸口道。
“真能吃得下?我家的菜地,一天能出七八筐菜咧,你小子可不要哄我。”
“就是,就是,我家一天也有差不多的量。”
“我家更多,去年刚多种了几亩,今年出菜的量可真是不少。”
被灰衣年轻人称呼为宋伯的那位菜贩,向议论纷纷的众人摆了摆手,眼睛盯着马三道:“我家一天能出十五筐各色蔬菜,你要能吃下去,明天我就直接把菜送你家门口去。”
“可以啊!您放心,绝对公道价。”马三十分高兴地答应。
“别忙着高兴。”宋伯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马三,“如果事实确实如你马三所说,我们地里当天的菜,你都能收购了,并且及时付清了我们的菜钱。”
“那我宋力家的菜,今后就专供你马三,直到你不要了为止。而且我还到我亲戚家给你说,让他们田里的菜蔬,也都卖给你。”
“只是如果你马三上是哄我的……”
“那不可能!”那个叫马三的年轻人,像似遭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手就把怀里的钱囊掏了出来。
“各位看好了,今儿个我马三就先给你们定钱,明天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把你们的菜往我家里挑,但凡我马三少了你们一个大钱,你们就把我马三家的牛给拉走。”
看到马三真给大家伙都分了定钱,大家这才相信马三真的找到了买菜的大主顾。
众人又是重新拉着马三坐下,话里话外地向马三打听这大主顾是谁。可这马三嘴巴就像是缝上了一般,一个字多少不肯多透漏,只是让大家最近只管往他家里送菜,保管不会缺了银钱。
秦阳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等马三等人吃饱了饭,在饭馆门口分了手,秦阳这才一个箭步,挡到了马三的跟前。
“诶!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怎么不看道啊!”
对突然出现的秦阳,马三显然是被吓了一跳,脸上带着怒色向秦阳呵斥了一句。
“抱歉,抱歉!这一时激动,小哥不要见怪。”秦阳笑眯眯地拱着手,向马三道了个歉。
马三有些醉意,见秦阳道了歉,也就挥了挥手,表示不和秦阳计较,踉踉跄跄,准备离开。
“小哥稍等!”秦阳伸手拦住想走的马三,脸带笑意地朝马三说道:“刚刚在一旁吃饭,听闻小哥在收菜,我这就想上来问问,量再大点的菜,小哥收不收?”
听到有生意,马三的身子立刻站得笔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秦阳问道:“多大的量?”
“不多,六十。”秦阳随手比了一个数字,这是他在秦军大营的时候,听到军司马跟管后勤的官吏说起过的数字。
“咝……”马三倒抽一口冷气。看着秦阳的眼神立刻变得热切起来。双手快速拉住秦阳地左手,不停地重复道:“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大哥只管往我家运,我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价钱。”
听到这里,秦阳冲着马三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可以,隔天就开始送”。
看到秦阳点头表示同意,还约定送菜时间,马三当场就把自己家的住址告诉了秦阳,并表示要给秦阳定钱。
秦阳没拿他的定钱,账只表示菜送来再结算就可以。
过来搭讪,不过是为了测试出马三是不是在帮楚国大军采购蔬菜。所以秦阳报了一个大数量,没想到这马三却是想都没想就表示要收购。
这样一来,秦阳也就确定,每天上百筐蔬菜都能拿下的大主顾,就是藏起来的楚国主力大军了。
秦阳牢牢记住马三家所在的地方,估摸着远近距离,就和马三告别。
当天晚上,秦阳就摸到马三家附近。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众人交付了蔬菜之后,马三家附近就冒出了一百多名年轻力壮地楚国士兵,再和马三交割之后,拉着菜就往马三家后山的方向走。
秦阳吊着这支运送蔬菜的队伍,走了约摸半个时辰的时间。一个隐藏在群山之中的山谷,赫然出现在秦阳眼前。
楚军主力隐藏的准确位置,总算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