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一路骑马,随着同样一身劲装,骑马过来的丫鬟溪儿,一起来到了陈香儿位于咸阳郊外的马场。
马场占地面积极广,在咸阳这样寸土寸金的都城附近,有这么大一个马场,很好的诠释了陈香儿那位义母寡妇清的富可敌国。
刚进入马场,远远地看见了彼此的身影,秦阳就看见陈香儿骑着马,从身边的随从手里抢过一把长矛,气势汹汹的挺着长矛,向秦阳的方向冲了过来。
快马奔袭,几个呼吸之间,陈香儿已经挺着长矛杀到了秦阳的面前,只要一眨眼,就能把秦阳刺个通透。秦阳分不清陈香儿的真正意图,只好随机应变,快速拔出身上的佩剑,十分轻松地把陈香儿手中的长矛拨向了另一个方向。
两人骑着马,交错而过。秦阳闻到陈香儿带起的香风。
兜转马头,秦阳策马站在原地,看着陈香儿熟练地控马在不远处绕了一圈,这才又向着秦阳的方向奔驰而来。
只不过这一次,长矛在半路上就扔给了一旁的仆从,陈香儿空手策马,巧笑焉兮地来到秦阳跟前。
“百里公子,我的马术如何?可能上战场当个将军?”
陈香儿挺直身板,一双凤眼亮晶晶的盯着秦阳问道。
陈香儿今天一身紧身的红色劲装,衬出了她高挑姣好的身姿,一头秀发用点缀着宝石的束发束在脑后,看起来有点后世女孩子马尾辫的样子。刚刚骑马奔袭,额头微微出了些汗珠,沾湿了两鬓的几缕秀发。
感情这陈香儿刚刚是在向自己展示她的马术。
秦阳脸上淡然一笑,“陈姑娘骑术精湛,那副骑马刺杀的样子,也是极为有架势,只不过咱们秦国,还没有让妇女上战场的先例,这里我就不好评说了。”
听到秦阳的夸奖,陈香儿先是眼神一亮。但是听到后面的话,陈香儿也明显显得情绪低落了许多。
昨晚听好事的同僚提起过,陈香儿要比秦阳大上两岁,按后世的说法,陈香儿就是一枚身段好,身材高,有钱,女神范的御姐。
虽然感觉美女的情绪低落,感觉自己应该去安慰几句。但秦阳想起在官署内,都水丞顾料的那些话,觉得自己还是和陈香儿保持一些距离较好。
于是,秦阳有些煞风景地开口问道:“不知陈姑娘让我到你这马场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呵……吩咐,我怎么敢吩咐百里家的二公子。”陈香儿笑着在马背上摇了摇头,侧过身来看着秦阳的侧脸,突然开口问道:“百里公子,是不是很怕我啊?”
秦阳一愣,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有些不想欺骗这个姑娘,但又不能直说。所以秦阳干脆装作没听见,继续策马前行。
秦阳的沉默让陈香儿有些恼怒,但又没有发作的理由,只好策马赶到秦阳面前,拦住追风前进的路线。一双凤眼盯着秦阳道:“我就是想要找你来一起骑骑马,怎么了?”
看着陈香儿气鼓鼓的样子,秦阳呆了呆。他没想到,这陈香儿竟然还会在他面前,露出这一副小女孩蛮不讲理的模样。昨天那个大气优雅的陈香儿到哪里去了呢!
“怎么了?觉得我蛮不讲理是吗?还是我打扰了百里公子的公事呢?”
“陈姑娘误会了。”秦阳尴尬地笑了笑,他现在可真是有点不敢惹这位女神御姐。
“南川只是远远看着,似乎有大队人马往陈姑娘马场方向过来。”秦阳把远处烟尘滚滚地情况,当成了自己的挡箭牌。
“那是乌氏倮,今天我找百里公子过来的原因。”陈香儿瞥了秦阳一眼,叹了口气,把话题转到秦阳所说的那片烟尘。
乌氏倮,秦国乌县人。算是秦国最大的牧场主,也是和寡妇清一样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因为多次以牛马支援秦军作战,所以极受秦王看重,以比封君的待遇赏赐乌氏倮,多次召入宫廷。
寡妇清的支柱是巴蜀的矿,而乌氏倮的支柱则是乌县广袤的草场和他无法计数的马匹和牛羊。
因为乌氏倮,所以把自己叫过来?秦阳听到这样奇怪的原因,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本着不清楚就不多嘴的原则,只是静静地陪着陈香儿等待乌氏倮的到来。
看着陈香儿手底下的几名仆人快速过去打开马场地栅栏,秦阳这才看清,引起那一片整天蔽日的烟尘的,竟然是一支混杂了牛和马匹的队伍。
“陈香儿拜见叔父。”
一个明显带着戎狄血统的中年大叔策马甩开队伍,来到陈香儿跟前。陈香儿立刻在马上拱手,向那中年大叔问好。
“哈哈,陈丫头!你义母呢,近来可好?我可是有些馋你们巴蜀的笋干了,你义母这次可有让你捎来?”
中年大叔带着一股浓浓地外族腔汉语,向陈香儿大笑道。
看到策马端坐在旁边的秦阳,乌氏倮又是一脸惊奇,问起陈香儿道:“咦!这位小伙又是哪位?眼生得很啊!”
“百里家,百里南川,见过乌先生。”
“原来是百里家的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百里公子是我今天特意请来陪我骑马的,没想到刚好遇见叔父到来。”
陈香儿这时突然插了一句话,让原本笑哈哈地乌氏倮突然沉默了一阵。
“叔父,请先到里头歇息,用些酒水点心。这里的事情交给下人去办就好。”
像是没有察觉乌氏倮的突然沉默,陈香儿十分热情的邀请乌氏倮到马场旁边的雅舍中休息。
乌氏倮听到招呼,好像是刚回过神来一般,再次放声大笑,
“也好,也好!一路带着那么多牲口南下,可是把我累坏了,正好歇息一番。百里公子,一起如何?”
“敢不从命!”秦阳抱了一拳,答应了乌氏倮的邀请。
三人到了雅舍,乌氏倮随下人去洗漱更衣。陈香儿这才目光盯着远处的马场,用淡淡地声音对秦阳说道:“乌氏倮想让我母亲把我嫁给他的儿子。母亲还在犹豫,没有答应。”
“但我不想嫁给戎狄之人,哪怕他是已经内附大秦的戎狄。更不喜欢那个小我几岁,全浑身戴满沉重重珠宝首饰的乌狼牙。”
感情事拿自己当挡箭牌,有了陈香儿的解释,秦阳也明白陈香儿会被纳为秦王妃子的说法属于谣传。秦阳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头的紧张。淡然地和陈香儿一边聊天,一边品尝起仆从们送上来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