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能主动留下了,并参与到盐场的建设,是李贤最开始没有想到的,看来昨夜的一番推心置腹起了很大的作用。
人多力量大,还是聪明人,那就更好了!
而张业这个宦官选择南下琼州,建设商队,让李贤不自觉地想起了“郑和下西洋”这个典故。
事情定是定下来,最终还要赵大官家定夺。
趁着这段时间,李贤每次从国子监下课后。都会跑到赵元俨那里,四个人不断合计着各项事情的细节,务必做到考虑周到,完美无缺。
李贤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年,当他还在牙牙学语时就知道,大宋的读书人都很聪明,几乎全都是一点都通。
兄长李志以前在老家学习是,赵元俨王曾,乃至张业这个识字的宦官也是……
一些李贤几乎遗忘的细节方法,在他们的推敲琢磨后,都会成为一道可成型的规律。
赵大官家的任命状姗姗来迟,那位举宋权势最高的贵人,对他们四个人短短数日商量出来的结果似乎很满意,几乎是全盘认可下来。
王曾成了盐讨使,张业成了舶司使。
两人都得到了小小的印信,似乎是内府加急雕刻的,显得稍微有些粗糙。同时,赵大官家还送来了两套崭新的官服。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唯有赵元俨和李贤一无所获,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一无所获,至少两人都得到了赵大官家的口头嘉奖。
数日后,王曾和张业就雷厉风行的走了,一人带着十多个随行人选,这都是皇帝专门调来的小吏。
两人离别的时候,李贤都有在洛阳城外送行。他很欣赏这群能敢为人先,努力闯荡的人。
赵元俨本来也想来的,但就在他们收到皇帝回信的第三日,开封传来的另一则消息,让赵元俨这个广陵郡王不得不马上回京。
天下之母,郭皇后病逝了!
每天都有人出生,每天也都有人去世。生老病死,本就是世界运转的客观规律之一。
只是有的人死的风光,有的人死的卑微。
同样地,也不乏许多人,为了生存苦苦求活。
为了自己的生命尚在,而感到欣慰庆贺。
经过五月的月考后,转眼盛夏的六月就到了。
吕蒙正也接近了,上次在开封已经问过父母该送什么贺礼,所以李贤并不怯场。
而吕蒙正这位德高望重的前大宋相公过寿的日子,正好在国子监的休沐日。
许多国子监学子也都知道吕蒙正过寿的消息,不乏有些人同李贤一样,会带着礼物代替亲人,或是随亲人去拜访一下。
钱晟也打算一起去凑热闹。
这家伙看来早有准备,从斋舍床下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对上好的“玉如意”。
“我爹以前就在吕相公手底下做事,多得吕相公的提携,后面才能步步高升。今次我来国子监的时候,我爹就准备好了礼物,言之吕相公过寿的时候,他不能亲自来,我这个做儿子的,一定要亲自代他上门拜访!”
对舍友的家境早有了解,钱晟爹前些月,就高升到了陕州做知州。
要真拼爹,钱晟爹的官运确实要比自家爹要好些。李贤简单的认为,老爹李自明的运气就是差了点,但只要是金子,给他展示的舞台,总会把自己的才华展示,不愁发现不到的人。
李贤附和着回应了钱晟两句,便邀请事后去他的李园做客。至于吕蒙正对自家老爹有没有恩情,李贤到现在还不知道。
上次他就决定利用寿宴好好打听一下,这次时机终于是到了。
过寿的吕府门庭若市,自然比上一次拜访时,见到的人多百倍。
尤其这一次把大门打开,贺寿的客人自不会走侧门。
有戏台,有烟花,有舞姬……吕府什么都不缺,上下三代别看吕蒙正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有才华的吕家人一点都不匮乏。
李贤和昨夜留宿李园的钱晟抵达吕府大门前时,正巧看到几个文质彬彬于门庭前迎接来客。
过寿是件喜庆的事情,也是吕家现当下一等一的大事。
无论你是官吏,是普通士子,是开封来的大贵人,今天都是吕家的客人,甚至连路过吕府门前的乞丐,都会被施舍一碗稠密的米粥。
李贤和钱晟把手中的贺礼登记过后,一抬头就看到了个吕家熟人,正是上次送他和父兄出来,言之多来吕家做客的吕惟简。
李贤发现吕惟简的时候,吕惟简也认出了李贤。
有四个月不见,李贤除了稍微变得高了些,脸上的皮肤因这段时间晨跑变黑了点外,看不出其他特别明显的变化。
吕惟简就不一样了,脸上都呈现出了婴儿肥,李贤都怀疑对方胖了不止十斤。
在吕惟简前后,站着其余几个青年,大概是同吕惟简一样在外面迎接客人的吕氏子弟。
“吕兄!”
“李家小郎!”
两人相互见礼,互致问候。
由于要忙着接待其他客人,李贤只是和吕惟简聊了一会,便被管事带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客厅。
似是看出家里的吕二郎和这位客人有些交情,管事把李贤特意带到了相对安静的内客厅,里面有专门的仆从伺候。
钱晟顺道跟了进来,小声在李贤耳边道:“同窗,你还说和吕家不太熟,能和吕家子弟称兄道弟,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群人可高傲的很!”
李贤摊了摊手:“钱兄你不信也没办法,李某来这吕府也是第二次,可能我这人长得好看吧!”
李贤这一句话,可把钱晟给噎住了!
而在前院门庭内,吕惟简注视着李贤被带走后,往旁边的一个青年身边靠了靠,这青年长得非常英俊,待人如沐春风。正是吕惟简的同族兄弟吕夷简,咸平三年,进士及第,和李自明是同一届。
不过吕夷简要比李自明小上室来岁,今天还没到三十。吕夷简本身能力出众,外加吕家的人脉,年纪轻轻就升迁到了刑部郎中。
“四兄,刚才进去的那人你知道是谁?”吕惟简问道。
吕夷简早对吕惟简爱卖关子的性格了如指掌,只是带笑望着,也不说话。
“呀?小弟就直说了,是六年前那个人!”
“李自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