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哀帝天祐四年907,辽太祖耶律阿保机顺利成为契丹可汗。
后梁贞明二年916,辽太祖建立国号“契丹”。
及至后晋开运四年947年,辽太宗耶律德光率军南下,灭掉了晋。于汴京称帝,是为“大辽”。
在契丹人的眼中,辽国是为亚欧大陆的冉冉新星,不断发展壮大,同中原王朝展开过连绵的战争,屡战屡胜。
而皇帝耶律隆绪,自辽国统和二十七年,亲征开始,开始了大刀阔斧的革新,辽国的国力也在不断的昌盛。
许多辽人都认为,若是辽国的国力再发展几十年,于皇帝耶律隆绪的统治下,强盛十几年,那足有力量拿下南面的大宋。
大宋富饶而软弱,这是辽人的普遍的共识。犹如一块美味的羊肉,不断的吸引着辽人的胃口。
可就在某一刻,这个能带领辽国强大的人突然就没了!
失望,恐惧,绝望,瞬间笼罩在普通的辽人心中。
大宋天禧四年,辽国契丹耶律隆绪开泰九年,东瀛宽仁四年,李朝顺天十年。
年仅四十九的辽皇耶律隆绪于辽国上京的行宫之内,遭遇包括辽国人在内的一行上百名潜伏依旧的刺客暗杀,身中剧毒。
四月二十三日,驾崩于上京城内。
天下震动。
是日,上京守备耶律资忠手握遗诏,宣布拥护耶律隆绪之长子,梁王耶律宗真为新任辽皇,耶律宗真生母萧耨斤亦宣布,五岁的耶律宗真过于年少,由之垂帘听政,待耶律宗真长大后,才由之亲征。
但辽国之内部,对此事疑惑颇深。
包括朝臣,还有南北院大王在内,纷纷要求耶律资忠拿出遗诏,可叹耶律隆绪身中箭矢,后为其上的剧毒所伤,直到驾崩,也都处于昏迷之中。
且于此时,耶律宗真还只是被封王,而非储君。
耶律隆绪之于壮年,本想着在来年册立长子耶律宗真为皇太子,奈何事发突然。
同时,耶律隆绪是辽国内部公认的圣明天子,在世时,可以压得住辽国的将领和大臣。
但现在,于质疑声和多人的异心之下,辽国朝堂呈现了严重的分裂状态,军中更是严重。
且许多辽国重臣提出,要想他们承认耶律宗真的地位,必须先杀了上京留守耶律资忠。
辽皇之逝,上京留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死了几十个侍卫,显然不能说服所有人。
但已经掌控了上京城内的兵力,并挟持了耶律宗真母子的耶律资忠,显然野心更大,自不会那般自裁。
上京皇宫之内。
皇太妃萧耨斤没有管脸色铁青的辽后萧菩萨哥,而是将儿子耶律宗真搂在怀里,竟直接坐在皇宫的主位之上,聆听着来自下首几个臣子将领的陈述。
待听完下方臣子的叙述后,萧耨斤也变得阴沉起来,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这么说,他们都不愿听从我的诏令,而是选择包围上京,难道不顾及梁王就在城内,真实可恶!
还有那张俭,过了这么多日,也不来见我,着实可恶,萧孝先你今天就去把他给我抓来!”
被赶到了侧面的辽国皇后萧菩萨哥,看到萧耨斤的模样,脸上的表情,顿时由阴转晴。
“萧耨斤,你除了是宗真的生母,还以为你是谁?无论是张相,还是其他人,谁又会被你威胁?
陛下驾崩,你若不想看到辽国内部生乱,那就乖乖的让宗真由张相他们扶正,并接受驻外将军们的建议,把此人交出去。
只有尽快的完成我大辽的权力交接,才能尽最大的可能保证大辽的完整性。否则,你将成为我大辽永远的罪人”
“闭嘴!”萧耨斤的脸色被起的苍白,她人好妒且暴躁,竟直直的走到辽后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别以为萧浞卜为北府宰相,萧匹敌在中京领兵,你就可以肆无忌惮。
我告诉你,我想让你死,你随时都可以死。现在不过是看在你宗真的面子上,才饶你不死!
赵安仁,你把她给我带下去。
没有我的命令,不需她再随意外出,更不允许她再见陛下!”
像木头一样,一直站在旁侧的黄门令赵安仁动了动,来到辽后身边,阴恻恻道:“皇后,请吧!”
等到辽后被带走,萧耨斤的眼中怒火再也隐藏不住,劈头盖脸的朝着上京守备耶律资忠骂了出去。甚至连亲儿子耶律宗真也受到了牵连。
年少的耶律宗真,还真是个孩童,看到亲生母亲如此愤怒的模样,再对比养母辽后对他的温情。耶律宗真单纯的感觉,还是养母辽后那里比较好。
“把他也给我带下去!”萧耨斤指着耶律宗真,冷冷的向着两一个黄门道。
等四周已经投靠他的臣子纷纷离开宫殿,只剩下萧孝先。
萧耨斤有些困乏的坐在了矮榻上,看向萧孝先:“我看你还有事情没有说完,现在没有他人,你全说给我听吧!”
萧孝先躬身道:“陛下驾崩,其实除了朝臣和将领的争议比较大外,如陛下前些年平叛的部落,以及那些向大辽俯首称臣的部落,皆有异动之情况。如越里笃、剖阿里、奥里米、蒲奴里、铁骊,此中之五部,都有向大辽试探的迹象。
初次以外,西夏党项人,还有高丽人也有异动。
刚才皇萧菩萨哥有一句话说的对,当尽快让殿下正式登基,才能让大辽迅速的恢复。
与宰相张俭,也实不该为难,当商议合作。
毕竟,张俭受先帝信任不说,更是担任了枢密使许久,于大辽军政治两界,都有非常重的威望,能赢得他的支持,对您非常的重要!”
萧耨斤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有些过火,再思考当下之僵局,只得无奈改口道:“你和张俭既然相熟,他那里,便由你去劝说吧!”
萧孝先忙回道:“微臣遵命!”
等殿内的萧孝先离开,只剩下几位宫女太监后,萧耨斤便起身,拿起手边的茶杯花瓶桌椅,狠狠的摔向几位内侍的身上。
整个大殿之内,只能听到摔碎之声。
上京的皇宫之内,一时间人人自危,担心自己触发了皇太妃的眉头。
唯有停放着辽皇耶律隆绪遗体的宫殿之内,为忠之的侍从日夜守护,置身于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