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呈听见曲初夸了自己,心底高兴,言语上却不透露出来,嘴硬道:“若不是我爹非让我穿,我才不喜欢这些呢。”
曲初点点头,卫呈的确更加适合利落的打扮,像他这个人一样,不应该被这些繁复的衣物约束手脚。
场面安静下来,卫呈没事找事,又提起了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看这些枯荷做什么呢?”
曲初摇头,“无事看看罢了。”
突然,曲初叹了口气,卫呈不解,“中秋佳节,你叹什么气?”
曲初伸出手,指了指灯火辉煌的承极殿,“你瞧,那里是承极殿。等到明年春天,母后就要为陛下选妃了。”
帝王之家,身不由己。
卫呈是个没脑子的,摸了摸脑袋,没明白曲初的意思,“这个与你有什么关系?”
曲初轻笑,有时候她真的羡慕卫呈,少年热枕,满腔热血,又不谙世事,不被名利世俗所累,活的比所有人轻松自在。
“陛下都选妃了,我也就不远了,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她只是想做任务,原本就无心这些事,可是看着今晚母后那样咄咄逼人的模样,解决了曲珂的问题,接下来,就到她了。
卫呈听完,有点不舒服,又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低下头,看着曲初的发顶,闷闷的说:“你是公主之身,日后成亲怎么也不会差,有什么可担心的。”
曲初瞧了一眼卫呈,恨不得给他脑子上敲上几下,好敲醒他这个榆木脑袋。
“大越周围群狼环伺,我弟弟也才掌权不久,若是我运气好,嫁的是京都的少年儿郎,运气不好,就是去和亲的命!”
其实曲初久久未嫁,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若是她弟弟权柄掌的不稳,自己身为他的姐姐,自然要嫁给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以稳固皇权。
卫呈下意识攥紧了手掌,心里的不舒服更加严重了,官场波诡云谲,他少年心性,自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只能抬起头,望向远处,像是不经意的问:“不是说驸马官职不能高于三品吗?”
曲初失笑,这卫呈真的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明白,好在今天中秋佳节,自己心情好,就给他讲上一讲。
“驸马官职不高三品,防的是外戚,可是大越曲式王朝真的走到了需要公主婚姻做筹码,才能稳固的地步,是不是外戚掌权,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白了,如果真的到了需要把曲初嫁了才能获得朝堂支撑的地步,那这大越的实际掌权人,已经不是姓曲的了,那驸马官职高不高也就没有意义了。
卫呈明白了,虽然如今陛下曲珂大权在握,可是这也只是国内,大越东边有晋国,北方有蛮夷,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安稳的局势。
说完了自己,曲初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卫呈,“倒是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卫呈见曲初打量自己,下意识挺了挺胸膛,听见她问的事情,又泄了气,“男儿志在四方,我日后是要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早早定下来,万一我在战场出了事,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吗?”
这倒也是!
一阵秋风袭来,曲初有点冷,把手揣进衣袖里,歪着头看卫呈,“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想法?”
卫呈下意识去身侧拔剑,想给曲初展示自己的男儿风采,让她看看自己说的是不是真话,可是又想起今天中秋,他压根没带兵器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