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竞拍者,那么这人就是我的了。”
胡婴等了两秒没有人应声,抬起脚就往拍卖台走,她停在拍卖台前示意姜五娘将夏言蹊交给她。
赵颢清与钟鹏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不甘与怨恨,微使了个眼色,一左一右悄无声息地向背对着他们的胡婴甩出符箓和法器。
胡婴没有回头,漫不经心地随意往旁边迈了一步就让俩人的攻击都落了空。
呼啦!
一道凌厉的风卷席着花瓣缠绕上胡婴,红色的花瓣像流动的血液一样由上到下全方位将胡婴笼罩在其中。
砰砰砰砰!
几声低沉的碰撞声传来,碎裂的花瓣漫天飘洒,最后坠落在地面消失不见。
胡婴手捂心口眼含杀意怒视着云暮雨,云暮雨身侧站着一高一矮两名黑袍人,竟没有人看见那两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胡婴直起身抹去嘴角溢出来的半点血迹,粉面含霜怒道:“幻术方家和御鬼沈家,倒也不用遮遮掩掩的,敢做就要敢当!”
两名黑袍人没有说话,只是配合着云暮雨继续攻向胡婴,胡婴双手结印,红绸飞舞着护在身前,身后现出五条蓬松的大尾巴几乎将拍卖台整个遮挡住。
咔咔冰凌响起的声音,陆秉谦双手一挥,整个拍卖大厅全部笼罩在淡绿色的冰雾里,让人看不分明。
“闫璟!”
闫璟听到陆秉谦喊他,用力将挂在脖子上的桃木剑扯下来往空中甩,将桃木剑悬挂在拍卖大厅上空,然后向六个方位各扔出七枚铜钱,陆秉谦双手一握,冰雾里发出几声刺耳的爆炸声,等雾气散去,拍卖大厅里原本晕迷不醒的人全部消失。
沈博文扬起头对着空中尖啸一声,一团团黑影从已经死亡的物外之人身体里钻出来,听从他的指挥前赴后续向胡婴扑去。
钟鹏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竹筒宽大,外表已经久经风霜变成了褐色。钟鹏将贴在竹筒口的符箓撕下来,里面传来一阵令人心颤的嗡嗡叽叽的声音,随即一只大拇指大小的飞虫从里面飞出来绕着钟鹏脑袋飞了两圈停留在他的肩膀上。
飞虫全身艳丽,长得像蟋蟀又像是南方的蟑螂,口器尖而长,扑棱着翅膀随时会飞出去。
夏诗远和坤道忍不住各往后退了一步,虚着的眼睛里嫌弃又害怕。
钟鹏用指尖轻柔地抚摸了两下飞虫泛着油光的背部,嘴里嘘嘘两声,听到指令的飞虫义无反顾地飞向胡婴。
风起裳动,大量的灵力阴气与妖力在狭窄的范围内剧烈挤压,空间扭曲着随时可能裂开。
胡婴眼里全是红色,手中的红绸如跳动的火焰不断向外蔓延,身后庞大的尾巴根根竖立着向敌人甩去。
砰砰砰砰砰砰。
六声剧烈的碰撞声几乎是同时响起,云暮雨几人全部被震飞,连带着不远处的夏诗远也晃动了一下身体。
红色的火焰突然暴涨,在拍卖台前肆无忌惮地舞动着彰显它的存在。
那是一只近三米高的狐狸,光滑鲜艳的红色皮毛镀上了一层淡薄的光晕,微垂的头俯视着敌人,强大的气势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在她的脚下。
云暮雨面色难看地看着胡婴,嘴里喃喃道:“完全妖化的狐狸精”
作为唯一能斩破空间的物外修行者,完全妖化的狐狸精再无人能挡。
钟鹏咬牙,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将方才的竹筒竖立起来放在嘴边,吹奏着一曲尖锐却诡异的曲调。
狐狸的脸上似乎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她轻抬起爪子往钟鹏的位置拍下,钟鹏利落地翻滚躲开这一击,口中吹奏不停,下一秒,大量鲜艳的花瓣和黑灰色的鬼魂已经围上来顺着爪子攀岩上去。
云暮雨低声对钟鹏道:“神兽宗御兽术对她有用!”
狐狸成了精也是兽,神兽宗专门驯服野兽,传下来的法术自然对胡婴能造成更多的伤害。
钟鹏点点头,竹筒吹奏出来的声音越发激昂,犹如决堤的洪水、呼啸的狂风,下一秒,曲调却又变得缓和,像是山涧跳跃的流水、竹林轻拂的微风,让人心情舒缓,困顿骤生,身体暖洋洋的几乎要沉睡过去。
胡婴眼里的红色更甚,尾巴摇晃的速度却慢慢变缓,也不复方才的盛气凌人。
夏诗远目不转睛地看着,忽然肩膀一重,侧目看去,陆秉谦的脑袋正压在她肩膀上,粗重的呼吸有节奏地洒在她脖子上,虽然没有睡着,但整个人却已经萎靡不振。
笼子里的夏言蹊吹了一下口哨,跟旁边的姜五娘做商量:“借你的钟敲一下咯”
姜五娘笑道:“这编钟可是古物,别弄坏了。”
虽然是这么说,她也毫不犹豫地将拍卖桌上的编钟连带着木槌从缝隙里递给夏言蹊。
夏言蹊眨着眼睛点头,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后猛烈地一顿敲,嗡嗡的编钟声音里,她的歌声响彻拍卖大厅。
“当当当当当当,咚咚咚,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辯忠奸,当当当当当当”
夏言蹊的破锣嗓子这么一嚎,硬生生地将钟鹏的竹筒声音给压下去。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走调的歌声里,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扭着脚丫子,完全当自己是在里唱歌,就差前面少了酒水饮料。
姜五娘首当其冲承受这么难听的歌声,受不了地往那边移动两步,皱着眉头看着被人拿来当鼓敲的编钟。
这可是古董!
音乐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东西,常常吧,容易被走调的人带偏
夏言蹊这么一闹,钟鹏吹出来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夹杂在难听的歌声里只能更难听,钟鹏努力想找回自己的节奏,那浑厚古朴的编钟声音和清脆的女声争先恐后地往他耳朵里钻,他拉了几次都没拉回到自己调上。
云暮雨见势不妙想要用花瓣堵住钟鹏的耳朵,却听到钟鹏吹奏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柄淡绿色的冰刃刺中他的心脏,冰刃从他的心脏开始蔓延至他的全身,直到他的整个身体都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