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7章 老鼠迎亲(1 / 1)小小小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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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虺蛇已死,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甚至让夏言蹊多了更多疑惑。

姚氏宗祠规矩,女性和孩童不得进祠堂,姚母平素生活工作多在A城,偶尔年节时回到盘龙村也少有跟人闲聊,姚家众人忌讳颇多,被问到时大多都被含糊过去,姚母对姚氏祠堂知之甚少,夏言蹊再三询问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夏言蹊身中蛇毒,虽然没有性命之虞,身体却总提不起劲,与众人说了一会儿话后呵欠连连,连腹中饥饿都觉不出,只想着睡觉。睡也睡不安稳,脑子胡思乱想,庆幸若不是祠堂里那些冤魂,说不得她和闫璟早就不在人世,又懊悔自己做事鲁莽累得闫璟差点跟着一起倒霉,忽又想着今日逃出生天,实在是侥幸,下次做事须要更加周全才是。

思来想去之间,夏言蹊愈发觉得脑袋发晕,最后眼前一黑,竟是晕倒了。

等她醒来已经入夜,外间悉悉索索像是老鼠的声音,夏言蹊翻身起来细听,声音在娇娇卧室里转了一圈由窗户溜了出去,夏言蹊赶紧跟上去,甫一出门便看到一点火光往盘龙村旧址飘去,速度极快。

夏言蹊追了两步觉得脚下踩着什么东西,借着廊灯光线,低头看来是一条由白色细小颗粒铺就的小道,由娇娇的窗户下开始,延伸到黑暗中不知名的地方。

“是盐和米,”闫璟的身影从门后闪出来,“老鼠接亲。”

夏言蹊赶紧追上去,火光跳跃着若隐若现,好在脚步踩在盐米上吱嘎作响才没让两人追丢。

白色痕迹一直到了姚氏祠堂侧面,墙根下野蛮生长着一排叫不出名字的灌木丛,扒开凌乱的灌木根底,一个狗洞赫然出现在俩人眼前。

虽则说是狗洞,却容不得人爬进去,夏言蹊走到墙边,脚踩在墙上借力一纵便跃上墙。

夏言蹊伏在墙上看去,这里是享堂后面的一处天井,前方被烧成灰烬的享堂侧间却被人拉了一盏台灯,台灯下立着一张小木桌,围坐着几个男人,夏言蹊见过的村长、老人、守祠人都在,俱是面容严肃,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夏言蹊跃下天井,盐米的痕迹却消失在一处墙角,她在痕迹消失的地方仔细摸索抠挖,却没有找到一丝缝隙。

正着急间,忽然闫璟轻轻扯扯她衣角,随即牵着她的手顺着墙根往右手边走,两步之后又向斜跨一步,天井不过方寸大小,俩人一路朝前东转西弯行了约么五六分钟后竟又回转至盐米消失的角落,一株低矮的蛇舌草突然出现在俩人眼前。

夏言蹊跟在闫璟身后,见此情形,心里暗道:“虽然自己修为比闫璟略为精进一些,在道法阵法上的见识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方才进来天井的时候她丝毫没有察觉到阵法,而闫璟却在这这么短时间内将阵法破解,这是现在的夏言蹊所不及的。

闫璟上前欲要将蛇舌草连根拔起,那草似乎有灵性一般直往地底一钻,闫璟眼疾手快一把薅住它的根茎。

蛇舌草扭动两下没能挣脱,急得叶片簌簌发抖,闫璟紧抓着不放,却见蛇舌草下方出现两只小老鼠,吱吱叫着,后爪站立,两只前爪抱在一起上下摇摆,状似作揖。

闫璟心念电转,扯了夏言蹊一根头发系在蛇舌草上,后才将它放开。

蛇舌草被放开后立马缩回地底,在它原来的地方出现一条细小缝隙,两只老鼠跳到缝隙里回过头来对俩人吱吱叫,似乎是示意俩人跟上去。

缝隙很小,约么有成人巴掌大小,闫璟站上前,缝隙却忽然变大,原来的墙却往后退,留下一个方形小口,小口四十厘米见方,一条泥土做的阶梯向下延伸。

夏闫跟在老鼠后面慢慢往下走,阶梯两边墙脚不知道镶嵌了什么东西,发出淡淡的磷光,虽然不亮却也让俩人不至于摸黑行走。

夏言蹊一边往下一边在心里暗数,数到二十的时候便到了底,又往前行了十来步便进了一个狭小的甬道,甬道左右各有一个通道,通道与甬道之间有一道及膝的门槛。

老鼠却并没有往通道行走,而是径直向前,来到一扇紧闭的拱形石门前,石门上刻着一首诗。

“一生事业总成空,

半世功名在梦中。

死后不愁无勇将,

忠魂依旧守辽东。”

字体大气,豪放不羁,深深嵌刻在石门上,入石三分。夏言蹊心念一遍,整首诗没有题名,但字里行间慷慨悲壮,念之便觉得心神激荡。

石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间巨大的石室出现在俩人面前。

券顶式的明殿高大宽阔,石凳石桌俱全,一个身着布衣头戴方巾文士模样的中年男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二人,在他脚边放着一顶纸制小轿,四只小老鼠侍立一旁。

夏言蹊看了小轿一眼,双手蓄力,脸上却不显,问男人道:“轿子里是娇娇?”

男人只笑盈盈地瞧着她并不说话,过了一会才做了个招手的动作,小轿轿帘被掀开,从里面飘出一道半透明的人影,人影落地便长,直到与常人无异,正是娇娇。但见她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对夏言蹊视若无睹。

夏言蹊缓出一口气,问男人道:“娇娇的地魂是你拿去了的?”

男人道:“我与那孽畜纠缠四百余年,这些事由原与我无干,只几十年前应一位小娘子所求,着人与她换了庚帖,如今她已是我的妻。”

夏言蹊急道:“可是她还是个活人,活人怎么能配冥婚呢?”

男人笑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早已许配于我,虽不能为我赵家传宗接代,但在此与我作伴闲话亦可。”

闫璟拉着着急的夏言蹊,缓声对男人道:“我对阵法稍有涉猎,上面的阵法却是不属于孙膑十阵之一,不知道是什么阵法衍化来的?”

男人将目光转向闫璟,笑道:“不过是战场上粗浅的阵法,岂敢高攀武清伯。”

闫璟道:“原来是位将军,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男人抚了抚胡须,目光悠远,叹道:“自从督师去后,鞑子入关烧杀抢掠,我又算得上哪门子的将军?”说话间连连叹息,唏嘘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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