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到底是谁？不仅在极短时间里轻易解开了他设下的封印控制，而且还不留痕迹的避开了波风达也的感知？

眼下的情况，已经找不出任何可用情报。所有人被全部杀死，消失不见的天守一男也根本不知道去往了哪个方向什么地点。如果花费大量时间认真搜查或许能找到线索，但是无论波风达也还是宇智波鼬，对审讯秘术都不在行。从死人大脑里掏出情报也不是他们的能力范围，同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用。

于是吐出一口长气，波风达也低着头站起来：“将这些可怜的人们都埋起来吧，别让他们暴尸荒野了。至于我们今天的行动，就当做失败好了；接下来更加努力攒分，抵消今天错误所造成的影响。”

“我们失败了吗？”

宇智波鼬忽然抬起头，一双三勾玉写轮眼盯着波风达也：“我们抓到了足够多的敌对忍者，也完整的获得了他们的头颅以及大脑里的情报。相对任务的要求，毫无疑问是成功的吧？至于说中途的波折以及这些平民的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我们是忍者不是护卫，没有必要为他们的死负责。”

“鼬，你在开什么玩笑？”波风达也微微撇头，愕然看着宇智波鼬：“喂！如果不是我们的疏忽，他们根本不会死的！所以对于这些人的死，难道我们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心里不会觉得愧疚吗？”

“我会愧疚会遗憾，但是我不会将这件事的责任归咎到自己身。因为……这并非我们的本意，人不是我们害死的，所以达也你不该把这件事看得太重。”宇智波鼬语气低沉的说着，反过来安慰波风达也道：“达也，持续十年的战争，已经死了很多人。对于忍者而言，没有必要将这种无法改变的事实背负在自己身。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也还有更加重要的使命。这只是我们路途中的一处心情低洼，并不是必须的责任。”

“你……在开什么玩笑！”波风达也不满的朝宇智波鼬道：“木叶的忍者，没有守护好国内的平民百姓，难道还不是错误？这么多无辜的人死在你眼前，而他们的命运原本是可以改变的！”

宇智波鼬撇过头：“死亡是难免的，我也不想跟你争。而且至少……这些人到目前为止还不是火之国的平民。”

“……”

波风达也低下头，又握紧拳头。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宇智波鼬争辩了。

忍界的忍者对平民的漠视，并不只是宇智波鼬一个人。甚至在绝大多数忍者眼里，平民都只是供养他们的工具，同时也是可以各种利用的消耗品。就好像当年漩涡长门的悲剧，他的父母真的死于阴谋而不是木叶忍者的掠夺？这种事，谁敢保证？对于忍者而言，优先需要保护的是村子和同伴，而非百姓。

没有力量的人，甚至没有保证活下去的权利；这种话题继续扯下去，是没有意义的。

波风达也明白，他想要改变这些，一时半会很难。哪怕说就好像自己父母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的人生已经被扭转一样，宇智波鼬的人生毫无疑问已经和另一个世界不同。但现在看来，还不能满意。

宇智波鼬将来一定会成为宇智波一族新的族长，那么波风达也就希望他从现在开始，转变宇智波的那种偏激思想。

只可惜……好像距离达成目标还有些距离。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莫名其妙的，吵什么东西啊！”被吓到的宇智波泉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插到中间阻止两位同伴。然后，帮你不帮亲：“鼬，你干嘛和达也吵架？再说达也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啊，如果我们再认真一点小心一点，这些人确实可以活下来的。”

“我知道！但是事情已经过去，继续懊悔还有什么意义？”宇智波鼬转身，不再看两位同伴。

“对吧对吧？事情已经过去，架吵完就不要生气了，咱们还有事情要干呢！”宇智波泉美一边安抚宇智波鼬，一边看向波风达也：“还有达也，你也别愣着。我不会土遁，你负责挖坑吧。这些人确实死的无辜，所以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赶紧的啊，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不想在这里过夜。”

“唔。”

波风达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阴沉着脸色来到这一大片尸横遍野面前。

看着之前还贪婪小气不要脸的那个老太婆死不瞑目的模样，波风达也咬紧嘴唇召唤查克拉。

“忍法·金刚封锁之阵！”

无数条金色锁链在地底搅动，就仿佛数不清的游蛇，很快制造出一片松软的土坑。

“土遁·推积之术！”

宇智波鼬背对两人，双手却快速结印施展出一个D级风遁忍术。哪怕不擅长土遁，他也不想让两位同伴用麻烦的方式处理后续。所以口不对心的用忍术帮忙，将波风达也制造土坑里的泥土堆积到四周。

“这样就差不多了，你俩配合的永远都这么默契。”宇智波泉美歪着头笑起来。

也不嫌弃那些尸体的血污，宇智波泉美第一个主动踏入其中，将一个死去的孩子抱起来，稳稳在坑底放下。

波风达也和宇智波鼬对视一眼，都一齐撇头，然后不约而同迈开脚步。

……

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个简陋的坟堆，就这么完成了。

波风达也心怀歉意，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世界的残早有预料，甚至之前也手刃过不少的山贼敌寇。然而亲眼看到无辜人死在眼前，波风达也还是第一次。

同样是死亡，感觉却截然不同。

而宇智波鼬在三年前就已经见识过更多的死亡，他甚至亲自参与了战争和厮杀，看到过真正尸横遍野的场面。所以对于波风达也来说十分震撼的场面，对于宇智波鼬而言……并没有冲击力。

这句话很残，但确是宇智波鼬的现实。

来到小溪前，三个人并排蹲在溪水边，认真的将手的血迹清洗干净。

这一刻，三人谁也没有说话。

默默的做着清理工作，默默的将有些混乱的思绪整理好。宇智波鼬很快放弃了对波风达也的不满，只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回头：“达也，泉美！以后我会再回来这里，然后将这个山谷彻底破坏！属于宇智波的先祖之地，还是不要让这些悲伤的事情打扰他们的安眠了。今天……很失败。”

“你也觉得做得不对？”波风达也眯着眼睛扭过头。

然而倔强的宇智波鼬只是摇头，淡淡的道：“唯一的错误，就是没有在先祖面前表现的更加优秀！区区几个可笑的忍下忍，与蝎和角都比起来仿佛尘泥。可我居然这样狼狈，实在给宇智波丢脸！”

“你这家伙……”波风达也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对死脑筋的宇智波鼬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是就在宇智波泉美担忧的注视中，波风达也忽然咧嘴笑起来。走前一把勾住宇智波鼬的脖子，波风达也一边用力把宇智波鼬往下拽，一边狠狠的道：“你这家伙的倔强性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改一改？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这样，哪怕听从我的命令，却还觉得自己的做法更好。这种态度……让我很不爽啊鼬！所以回去之后你必须要请客，我要吃光你的所有存款！”

“那可不行！我的存款，需要留一部分给佐助当零花钱。爸爸给他的零花钱，有一点太少了。”

宇智波鼬也不挣扎，只认认真真的讨价还价。

“……”

波风达也愕然愣住，回头和宇智波泉美对视一眼，两人一齐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闭嘴鼬，绝对要吃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