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丞相府西苑一道黑影破出墙院,紧接着院内传来一声冷喝:“来人,抓刺客!”
“是!”
一众护卫立即搜索,火把四散点亮了整个丞相府。
温芸娴才刚睡下,就被隐约的吵闹声惊醒。
“月芽!”
偏房立即传来动静,月芽披着衣服,点着一盏煤灯走近。
从庄子上回来之后,小姐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时常做着噩梦。
“小姐,你别害怕,奴婢在这。”月芽放下灯,伸手握住了温芸娴冰凉的手。
温芸娴盯着门口的方向:“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月芽仔细听了下,当听清那些人在喊什么的时候脸色发白:“好像是说抓刺客。小姐,府里来了刺客!”
温芸娴喃喃:“刺客。”
突然她浑身一震,她想起来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府上闹过刺客的事,只不过她这院子离得远,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第二日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来府上的刺客到底是谁。
“月芽,你在房里好好待着,我出去一趟。”温芸娴快速的穿起衣服来。
“小姐,外面那么危险,你要去哪?”月芽一脸紧张:“我与小姐一起去。”
“不用了。你听我说,把金疮药拿出来,准备热水和一些干净的布条。”
月芽闻言更是惊恐:“小姐,你要做什么?”
“别问了,快去。还有,我没回来之前,你哪都不许去,就待在房里,知道吗?”
见温芸娴面容严肃,月芽吓得连连点头。
温芸娴趁着夜色出去,一盏茶之后,带回了一个人。
还是一个男人。
月芽被温芸娴的这一举动吓坏了。
这个头戴面巾,穿着夜行衣的男人,该不会就是府里正在找的刺客吧!
“月芽,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
温芸娴的吩咐让月芽回了神,她小心的将东西拿了过来。
温芸娴将人扶到一旁坐下,取来了干净的帕子打湿,利落的撕开此人手臂上的衣服,轻轻用帕子擦拭着。
黑衣人沉着眸子,一言不发的盯着温芸娴忙前忙后。
直到伤口被处理干净,他才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谁?”
温芸娴手微顿,这声音,果然是他!
她没有急着回复,继续将伤口包扎好,转身将东西收拾好递给月芽:“你将这些东西拿到小厨房烧掉,记得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月芽捧过带血的布条,点头离去。
待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温芸娴才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
“那你为何救我?”
因为什么?
温芸娴深深的看着面前男子。
因为今生不想再错过。只是这话,她如今说了也没人会信。
她开口道:“你就当我发善心。要知道就算是看到阿猫阿狗受伤了,我也会出手相救的。”
阿猫阿狗?
面前的男子眉头微蹙:“可我不认为丞相府的人会对一个刺客有此善心。”
温芸娴抬眸:“可事实就是如此。”
“说吧,你想要什么?”
温芸娴轻笑:“我想要什么你就能给吗?”
男子冷笑一声:“那要看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温芸娴再要说话的时候,月芽匆匆跑了进来。
“小姐,他们搜到这里来了。”
下一刻,院外就传来了重重的拍门声。
“开门!快开门!”
温芸娴踱步至房门口,望着院门的方向脸色不佳。
前世的时候,家丁护卫们没有搜到她院子,就连府里来了刺客这件事也是第二日听府上丫鬟们说的。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敢将人直接带回到房间里来。
“怎么办?小姐。若是让老爷知道,他会打死你的。”月芽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
温芸娴也知事情严重,不过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人找到他。
前世的时候温蕙敏不就是帮他躲过了这一劫吗?
温蕙敏都可以,她自然也可以。
只是当她一回头,身后那人却没了踪影。
“开门!快开门,再不快门就撞进去了!”护卫叫嚣的厉害。
温芸娴顾不得太多,道:“月芽,你去开门。”
“是。”月芽匆匆跑出门,不多时就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
“给我搜!”
“是!”家丁护卫们纷纷四处搜寻。
“你们做什么,这里可是大小姐的院子!”
护卫们没有理会月芽,将几个房间快速翻找了一遍。
末了,又朝温芸娴所在的方向走来。
月芽匆匆跑到房门口拦着:“这里是大小姐的寝房,你们不能进。”
“给我让开!”
月芽被人推倒在地。
门外为首的护卫没有立即推门进来,而是大声喊道:“大小姐,我等奉老爷的命捉拿刺客,还请大小姐行个方便,让我等进去。”
温芸娴道:“门外可是温铎。”
“是小的。”
“好,我且问你。如意轩和千祥阁你们都搜过了?”
门外沉默片刻,才传来声音:“没有。”
温芸娴语气冷然:“那你为何独独搜我的院子!难不成我温芸娴在你们眼中就是这般好欺负的!”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温芸娴冷哼一声:“温铎,我只把话放在这里。今日你若带人搜了这间房,明日京城就会传出你们逼死温大小姐的消息。”
温铎当下退后一步:“还请大小姐莫要为难我等。”
“那你们为何要为难我?”
温芸娴在府上不受宠是人人皆知的事,可说到底她还是大小姐,温铎等人也不敢就这样闯进去。
温铎略一思索,转身对一护卫吩咐了几句,那护卫领命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温丞相的声音。
“娴儿,开门。”
温芸娴紧紧的握住拳头:“连你也要让人搜我的房间。”
“为父已经让他们退出院子。”
闻言温芸娴松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门外只温丞相和月芽二人。
温丞相大步入内,快速的扫了一眼温芸娴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他转过身来,面色稍缓:“是下人不懂事,为父定会责罚他们为你出这口气。”
“多谢爹。”温芸娴依旧冷着脸:“若是没什么事,您就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