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底下又是哄又是闹的,徐大人忍无可忍的敲击惊堂木。
“芸安郡主你继续。”
温芸娴走到温蕙敏身前,盯着她的眼睛说:“温蕙敏,从小到大你都与我不对付,可我扪心自问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为难,以前我不在乎,可如今我倒是要问上一句,你因何厌恶我,因何与我为敌?”
“你还有脸说,小时候我为你过生辰,准备了那么多的好东西,可你看也不看,还全都将它们摔了。你这般无视我的好意,我为何还要对你好?”
温蕙敏想到这个就来气,她记得其中一只布偶,她可是背着母亲偷偷躲在被窝里绣的,手指头不知道被针扎了多少回,可到头来,那只布偶被温芸娴撕得粉碎,像堆垃圾一般丢在烂泥里。
温芸娴蹙眉:“你何时有给我准备过礼物?”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记忆里都没有这回事。
她只知道温蕙敏无端对她发火,在那之后屡屡与她作对,前世和丞相夫人那般作践她。今生态度依旧,只不过她和丞相夫人的阴谋都落空了而已。
“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没把我放在眼里,哪里还会记得我给你准备过生辰宴!”温蕙敏吼道。
“我为何要将你放在眼里——”温芸娴甩甩头,看到温蕙敏就头疼,她压根都不想去想与她有关的事情。
两人剑拔弩张,你一言我一句的吵了起来。
乔大人打了个哈欠,见徐捷已一副生无可恋之态,连忙道:“大人,这是估计她们还得掰扯许久,您不妨随下官去喝杯茶。”
徐捷本想速战速决,被乔好知这么一提醒突然笑道:“上一个案子乃是关乎丞相夫人,交由我们大理寺主审合情合理。可此案,只是寻常后宅的案件,乔大人经验丰富,本官就不越俎代庖了。告辞了。”
说完,顾不得与下方一众打招呼,徐捷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离去。
“徐大人!”乔好知伸手欲挽留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大人如一只扑腾的蛾子,快速消失在衙门。
他看的出来,徐大人连脚步都是欢快的。
乔大人尚在黯然伤神,这边程昕上前,打断了她们两人的说话。
“你们别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样了。作为旁观者,听你们这恩怨的由头就在那场生日宴。想要解开疑团,你们就别再吵了,这事或许就是有人从中作梗。”
程昕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温蕙仪。
温芸娴和温蕙敏闻言俱都冷静了下来。
温芸娴心中已有答案,道:“那年生辰,有丫鬟领我去了盥洗室,说是你在那里等我。可我赶到那处,却被人蒙头打了一顿。我听到了你丫鬟春雨和那丫鬟说笑的声音,说这是你的主意。我被人泼了水,被关在里面好几个时辰,冷的浑身发抖。后来是我的丫鬟月芽找到了我,将我带了回去。回去之后我就受了风寒发了烧,一整日都躺在床上。”
“奴婢没有。”春雨惶恐的摇头。
温蕙敏诧异:“可我明明看到你跑到我为你准备礼物的房间,把那些礼物都砸了。”
“你看到的定然不是温芸娴。”程昕道:“你们各执一词,都以为是对方,可就没想过或许是有人从中挑唆,破坏你们之间的姐妹情谊。”
“嗯嗯。”这时候,被绑在一边的玉露挣扎起来。
程昕让人拿下了她口中的抹布。
玉露喊道:“这事奴婢知道。”
“三皇子,玉露这丫头对妾身怀恨在心,指不定要这么编排妾身呢。”温蕙仪委屈道。
楚誉当下一脚踹了过去,直把玉露踢翻在地。
“住手,三皇弟,你这是想要杀了灭口?”楚辰瑾拦下楚誉。
一侧的大夫赶忙上前,又是诊脉又是扎针,最后只是摇摇头,给玉露含了参片后退到一边。
玉露被当胸踢了一脚,心口一痛喷出一口血来,她艰难道:“是我家小姐做的!都是她做的。她派闻香请了大小姐去,还说是夫人吩咐的。大小姐一进去便被藏在里面的丫鬟们打了,奴婢也在其中。奴婢与春雨关系极好,模仿她说话自然没什么问题,不信你们听。”
玉露捏着自己的嗓音说话,果然令一边的春雨震惊:“这,这是我的声音。”
玉露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末了又道:“是大小姐让莲香穿了大小姐的衣服去打碎了三小姐的东西。三小姐生性急,没瞧个仔细就气得去夫人那里告了状。”
温蕙仪怒斥:“简直是血口喷人……”
“你闭嘴。”温芸娴冷叱一声。
“大小姐,三小姐,老爷,奴婢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闻香、莲香都已经死了,奴婢害怕也有这么一日,就将二小姐吩咐奴婢做的所有事都写在床底下……奴婢说的句句……”玉露话未说完便断了气。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温芸娴平静的看着温蕙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三殿下,妾身觉得心好痛。”温蕙仪目光涣散,在楚誉的呼喊声中晕倒。
“来啊,快扶三皇子妃回去。”
楚誉急急呼喊,顾不得众人阻拦,带着温蕙仪离开了府衙。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庙。”楚辰瑾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暗。
“这一切都是姐姐做的?”温蕙敏茫然无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下意识看向温芸娴,却见温芸娴连眼角都未瞥她,跟着大皇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温丞相神情麻木,被乔大人送出了府衙。
“程昕,为什么,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温蕙敏抓住程昕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程昕道:“我想可能是因为嫉妒。”
“嫉妒?”
“嫉妒你与温芸娴的关系好。你想想当年你在与温芸娴交好的时候,是否经常忽略了她的感受?”
常言道三个人的友谊之中,总有一个人是受伤的。这句话放在她们这里正合适。
“就因为我们关系好?可是她是我亲姐姐啊,我和大姐关系再好又怎么会好过她?”温蕙敏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