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领了证之后,唐思觉得自己的位置似乎越发被动了。
想主动问一问关于捐献骨髓的事什么时候能提上日程,又看陆泽舟实在太忙,眼下她也只能先等着。
随意翻看了下屋内其它摆件,发现陆泽舟的私生活干净得就像他的冰箱时,唐思没了兴致,只好乖乖躺回沙发。
小狒买来的是件时下流行的innikachoo套裙,设计比较小众,看起来倒像是陆泽舟的品味,只是这粉色耐人寻味,要知道唐思其实并不喜欢少女粉。
但再转眼去看自己那条布满破口的阿玛尼短款,确实已经不能再穿了。
手肘处的伤口在刚才清洗过后已经红肿了起来,甚至有些流组织液,唐思忍得没办法了只能推门出去,想去陆泽舟办公桌上找找有没有创口贴。
本以为面临的会是所有人的目光,没想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陆泽舟不在,小狒也不在,就连办公室外的员工区人员也少了大半。
唐思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来到办公桌前,试图翻找创口贴,没想到东西没找到,办公室大门却被人从外头推开来。
彼时,唐思正呆愣愣的站在办公桌边上,手还伸在抽屉里翻找。
来人则是个一身复古西装的大叔,看起来严肃的很,年纪和唐父相仿,但眉宇之间的傲气却足很多。
唐思烫手似的将手拿了出来,又强装镇定的朝那大叔露出一丝笑容。
“陆总去开会了,您是咱们集团的客户吗,请问有什么预约?”
她大四考研虽然才刚结束,没什么工作经验,但也明白一些简单的办公室礼仪,那位大叔看起来身份尊贵,如果是陆泽舟重要的客人,就更加不能怠慢了。
说着她余光瞟到办公桌旁的茶具,看起来陆泽舟爱喝茶,茶叶茶具什么的都很齐全,正好唐父好这一口,因此她也会一些泡茶的礼仪。
手脚麻利的将明前泡入茶壶,又技巧熟练的打沫出成色之后,冲泡入茶杯当中,双手递到那大叔面前。
“您请。”
大叔原本没什么温度的目光抬了抬,似乎刚才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只是不动声色许多。
“你是泽舟新来的秘书?怎么没见过你。”
唐思一怔,又害怕被人拆穿,传出去她和陆泽舟的关系只怕更难收场,她只好赔笑。
“嗯,我是新来的,您和陆总关系应该很熟悉吧?”
注意到大叔称呼他为泽舟,唐思又不敢多想,只能挠了挠头。
大叔也没多问,只淡淡瞟了唐思一眼便不再开口了,自顾自的捏起茶杯小酌了一口,倒是这茶比人看起来顺眼一些,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屋内便彻底陷入了沉默。
忍着手肘处的疼,唐思生怕怠慢了这位贵客又会惹得陆泽舟不高兴,便只好没话找话缓解一些尴尬。
“陆总开会去了,估计也快结束了。”
她装模作样的看了下腕表,又想起今天自己根本没有戴表,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笑。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外的高层才逐渐回到自己的位置,唐思紧绷的心仿佛过了千年,正欲松一口气,没想到小狒推开门那一瞬间,朝沙发里喝茶的那位低声叫了一声。
“董事长。”
耳畔仿佛被炸开一般响起轰鸣,唐思头脑有些发蒙,还没来得及反应,接着陆泽舟走了进来。
看看沙发旁一动不动的她,接着又淡然的坐在那大叔身旁,淡然的开口加了一声“爸”。
“您怎么忽然来了?”
唐思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自己尴尬应对了半小时的贵客,会是陆泽舟的爸爸,也就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陆志远。
此刻唐思只恨不得找个洞把头埋进去,陆志远和陆泽舟两个人坐在一起,即便前者年长好几轮,也仍然能看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怎么她就没看出来,还惹了这么大的笑话。
耳根子暗蹭蹭的红了一大片,此刻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将脾气引到陆泽舟身上,偏偏他似乎也不知道陆志远今天会来。
这好巧不巧的霉运找谁诉苦去?
打死唐思也没想过自己会以这种形式见陆泽舟的家长,此刻她只希望他能顺着她的话把事情圆过去。
“既然陆总回来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脸上尽量保持微笑,唐思扮演着一个老实秘书应该扮演的角色,原本想着直接拉门出去,但又想到此刻出去岂不是被许多人看见,若被有心人传到网上,只怕更难收拾。
真是前有豺狼后有恶犬!
见唐思动作慢吞吞的,陆志远淡淡瞧了她背影一眼,又举起手中的茶杯。
“你这秘书办事虽然不如小狒,但泡的这一手好茶还是挺不错的。”
说罢,陆志远低头又喝了一口,这一句夸赞却像一把刀似的悬在唐思的脖子上,果然她一扭头,就对上陆泽舟莫名其妙的眼神。
他面色阴沉的很,而后道:“爸,她是我领了证的妻子,我预备过些日子带回来给你看看的。”
唐思只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一声掉进了冰窟窿,陆泽舟这一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接着办公室内是好一阵沉默,唐思尴尬的被陆志远锐利的目光从头打量到脚,似乎怎么看都不满意,好在后者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也淡然很多。
“平时你们年轻人怎么玩我不管,不过要注意陆氏集团的颜面。”
这话不轻不重,又像是一把把利刃似的扎着唐思,她和陆泽舟的这场婚姻似乎在旁人眼里看来都是一场玩笑,即便领了证又如何呢?
她脑中不自觉又响起李浩的话,大家都知晓陆泽舟娶她是为了齐妍希,而齐妍希又是陆家掌上明珠一般的宝贝,恐怕她和陆泽舟,在陆志远那里已经是一种微不足道的默许了。
“我知道了。”
还以为陆泽舟会解释一番,好在他是个孝顺的。
唐思自顾自拍了拍胸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竟是直接朝那扇隐形门走去了。
既然陆家并没有把她这个名份上的儿媳妇当一回事,那见了家长也没事,她也可以不在乎的。
将门关上,屋内陷入黑暗时她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