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已经听说小芽考了全国第一还发了奖学金,高兴地拉着孩子的手反反复复地握在手里,还问小芽咋来这么晚。
田小芽一听这话就知道,姆妈没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外婆,就扯了个去学校一趟的由头跳过此事。
等大舅妈端了饭菜上桌,她一看才发现,这才半年大舅妈头发都白了大半了,等吃饭的时候大舅妈去房里叫,表嫂才出来。
“芽芽尝尝看,这是我做的鹌鹑蛋红烧肉。”
田小芽吃了块红烧肉,入口即化咸甜适中,肉味醇厚,连连点头说好吃。
闫桂珍又笑着给田小芽夹了块糖醋排骨,的亏今天有集市,二妹一家来也没打招呼,这都是她派丈夫刚才去买的。
田小芽大口吃着碗里的肉,大舅妈不停给她夹菜,她碗里堆起来好高,不过大舅妈烧肉确实好吃,今天几乎全是荤菜,这要花不少钱,他们才给儿子娶了媳妇,本就不富裕。
“啪!”
大家正吃着饭,突然一双筷子重重撂下,打断众人说笑声,大家望去,是保强媳妇王玲把筷子撂桌子上了。
“也没几个爽口的素菜,我不吃了。”
说完王玲起身,转身回屋。
闫桂珍看着这儿媳,气得脸色变了又变,强忍住心头的怒火,给张春花赔不是。
张春花压着心头的气,这是在娘家她要给哥嫂面子,还要帮哥嫂圆场。
田小芽看了眼张保强,“表哥,表嫂看来不爱吃肉,你给她凉拌个素菜端屋里吃,别饿着。”
张保强吃着碗里的肉,头也不谈,“她不吃算了,反正屋里有吃的。”
田小芽有些诧异,看张保强冷淡的模样,哪还有当初爱的要死要活的半天影子。
吃了饭大家坐在一起唠家常,田小芽在一旁听,大家一起吃着帝都带来的点心果脯,听闫桂珍说着这个新媳妇的所作所为。
嫁进来之后,啥也不干,就跟屋里娶了个奶奶似的,她跟富余下地回来,还要她做饭弄给大家吃,在屋里组做饭不洗衣服,见了老人也不叫人。
最过分的是,五月端午回娘家,张嘴就要三百块钱,没钱给还说难听话,什么这么穷连三百都没有云云。
张富余有些犯愁,以为儿子结婚后就能承担起男人养家的责任,可现在是儿子没变,还娶进来一个跟儿子一样的儿媳妇,他喊儿子下地,不是肚子不舒服就是头发昏,反正不干活。
儿媳妇就更指望不上了,张富余两口子犯愁,他过几年就干不动了,屋里咋办。
张春花听了来气,两个有手有脚的年轻人,在家不干活,那不就废物,而且她也看不中这个儿媳妇,当初全家都看不中这家,结果保强非要娶,现在娶回来还得爹妈伺候。
张老汉没做声,张老太叹了口气,他们都是老人,也不好掺和小辈的事。
“要不分开过,不然他们永远有指望,永远长不大。”
田小芽望着大舅跟舅妈,“你们做得越多,他们什么都不做,以后等你们老了,不说指望他们养老,哪天你们不在了,他们都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只有分开过,表哥才能慢慢成长为一家之主,但是分开一定要彻底,如果还住在一起,那你们做饭了,他们端着碗也不可能不给饭吃,但是现在都住在一起也没办法分。”
闫桂珍听了田小芽的话,但她心疼儿子,挣扎了下还是不想分,便没做声。
张老汉看着儿子媳妇不做声,也不说话,这个孙媳妇不是过日子的人,等他们干不动了,早晚有一天要闹矛盾的,他跟老伴都是土埋半截子的人了,不管了,也管不动了。
张春花岔开话题,说些帝都的见闻小吃,一直到下午,惦记儿媳妇在家,没吃晚饭就走了。
回家后周冬梅看到女儿衣裳有点黑泥点子,问女儿才得知孩子差点被汽车撞,后怕之余把女儿一把搂在怀里红着眼眶哭了起来。
“冬梅,是姆妈不好,没有好好带孩子。”
“二嫂,也怪我就光顾着买吃的,没有留意芳芳,孩子是跟着我的,怪我没照顾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听到是田小芽带着女儿,差点害女儿被车撞,周冬梅心里的情绪再也压不住,“小妹,你喜欢吃东西这没啥,可芳芳这么小,你既然带着孩子,就要看护好她,今天是孩子命大有人救了,要是……要是那辆车冲上来了呢!
我生芳芳不容易,虽然她不是个男娃,可她是我的命根子,万一她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你们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二嫂,是我的错,以后我绝对不再犯了,芳芳福大命大,这次教训我一定记住。”
田小芽道歉又道歉,周冬梅不依不饶,只说娃是自己的命根子。
“行了冬梅,孩子这不没事吗?今天事多大家疏忽了,小妹道歉了,也说以后不会了,别这样。”
周冬梅心头的不满一下子爆发了,“田爱业,芳芳是你姑娘,今天差点被车撞死,你咋一点都不心疼,你是不是嫌弃芳芳是个女娃,我没给你生儿子出来,你就一直看我不顺眼。
你要是看不顺眼,就把我休了,我带着女儿回娘家,你女儿差点死了,你还在这偏心小妹,这事她难道不该道歉吗?”
“你别没事找事!”
田爱业眼神一下冷了,媳妇又扯自己偏心小妹,她也不看看,自家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哪个不是仰仗小妹,而且看护孩子,谁还没个马虎时候,小妹已经一遍遍道歉,她还没完了。
“田爱业,你混蛋!”
周冬梅大哭,转身回去跑屋里,反差上门。
就在众人以为她回屋哭了半天,田小芽劝二哥进去哄哄二嫂的时候,周冬梅背着包出来,一把抱起小女儿,狠狠瞪了一眼丈夫,“走芳芳,你爹不喜欢你,姆妈疼你,跟姆妈回家。”
说完周冬梅抱着孩子就往外走,田爱业一下烦了。
“冬梅,大晚上你闹腾啥,一点小事非要折腾得全家鸡犬不宁吗?”
“一点小事?田爱业,你就偏心你小妹吧!我可不行,我怕我姑娘的小命撘进去。”
说完周冬梅挣脱开丈夫的手,消失在黄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