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睡的正香,听见耳边有人窸窸窣窣的低语声。
“大哥,这姑娘会不会不是大家闺秀,不然有哪家小姐鼾声如雷?”
“你懂什么,你才见过几个小姐?要我看,这姑娘穿的如此华贵,不是小姐,也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
“大哥说的对,她长得也太好看了。就算是丫鬟,也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嘀嘀咕咕的声音仿佛飞绕在耳边的蚊蝇,司邈邈不耐烦地睁开一条眼缝,颇有点生气地怒骂:“你们想聊天就滚出去,本宫在睡觉,是瞎了看不见吗!眼睛长在脸上是代替鼻孔出气的吗!”
她起床气大盛,口气充满强迫的命令。
三个围在她床榻旁边的山匪一听,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我们这就离开。”
他们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转身离开,生怕再一次吵到司邈邈休息。
刚走到门口,山匪中被称为老大的那个刀疤脸身形一顿,他回过神来:“不对啊,老子们是山匪,你是被绑来的,凭什么听你一个绑票的话!”
他身边的老四、老五也跟着反应过来:“妈的,差点让这小娘子给吓唬过去了。”
司邈邈翻了个身,原本想继续睡,但没想到这群人居然又在耳边吵嚷起来。
她怒极,猛地坐起身瞪着在场的人。只见简朴的屋内,站着三个男人。
左边那人瘦高个,脸颊凹陷,右边那人络腮胡,一脸憨厚相。中间那人长相凶狠,鼻子朝天,有点像猪鼻子。
司邈邈好看的眉头皱起来:“这是哪里啊,难道本宫又穿到西游记里了?!”
按照这屋内几个人的配置,她应该是唐三藏?
司邈邈连忙低头查看自己是否穿了袈裟。
好在,一切都没变化。
屋内站着的三人对她说的话感到纳闷,瘦高个是山匪中的老四,他悄悄问刀疤脸:“老大,啥是西游记?”
就在此时,司邈邈望着刀疤脸,试探喊了一声:“猪八戒?”
那络腮胡嘿嘿傻笑一声:“老大,这句我听懂了,她骂你是猪。”
刀疤脸怒不可遏:“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别人笑话我长得像猪!我要杀了你!”
他抽出腰间匕首朝司邈邈冲来。
刚走到床榻边,司邈邈便闻到他身上一股难闻的汗臭,她极不耐烦地伸手一巴掌打在了刀疤脸的面颊上。
“啪”地一声脆响,让刀疤脸及身后的两个同伙都震住了。
司邈邈绝艳的眉眼中,是不加掩饰的高傲和厌恶:“离本宫远一点,除非你想被本宫打成真正的猪头。”
刀疤脸捂着脸,默默地退回去:“算你狠,要不是为了把你卖个好价钱,我早就把你杀了!”
司邈邈听见这么一句,惊讶不已:“你们是绑匪?!”
刀疤脸见她总算有点害怕,得意哼笑:“现在知道也不晚,在这没有人把你当大家小姐伺候,把你的骄矜傲气都收起来。”
司邈邈这才回想起来,她跟薛明珠本来在拔河争执,后来薛明珠给了她一记手刀,然后把她胡乱地扔上一辆马车,之后的事司邈邈就不知道了,因为她被扔上马车就不省人事了。
再醒过来,就到了这里。
司邈邈仔细打量面前的三个绑匪,如今冬日,他们穿着刚够保暖的衣裳,络腮胡的靴子前端还磨破了,隐约能看见脚趾。
这样的扮相,就算是绑匪,也是那种业务能力不好,基本绑不到什么人的匪徒。
再看眼前这三人的反应能力,似乎智商也不高的样子!
司邈邈放下心来,打了个哈欠。
就当是出宫散心来了吧,等她玩够了,再想办法回宫。
司邈邈掀开被子下榻:“本宫饿了,有吃的吗?”
刀疤脸冷哼:“你是绑票,还想吃东西?”
司邈邈回眸凶他:“绑票就不配吃东西了?你们不是要把我卖个好价格吗,不吃饱面黄肌瘦的谁会买!”
那边络腮胡挠着脑门,憨厚地点头:“大哥,她好像说的对啊。”
不久之后,一碗肉糜羹被端了上来。
司邈邈看着面前的稀粥,很是不满:“就这?”
那刀疤脸削着木棍:“就这还不够吗,要知道我们平时都吃不上肉味呢!”
司邈邈将碗推开:“这样本宫可吃不饱,你们去抓一只鸡来,本宫想吃小鸡炖蘑菇。”
刀疤脸扔掉木棍,一脸惊怒:“寒冬腊月的,我去哪儿给你抓鸡吃!”
司邈邈托腮,眸底明澈:“刚才透过窗子看见院子里不就有一只小母鸡吗,本宫要吃那个。”
刀疤脸愣了一下,含泪冲过来:“我跟你拼了,那是我养了三年的家人,小鸡兰兰。”
他还没等冲到司邈邈身边,就被络腮胡和瘦高个拽住了:“大哥!小心啊!她会扇你巴掌!”
刀疤脸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咽。
司邈邈抱臂不听:“不吃鸡也行,那就……弄个熊掌来吧。”
三个山匪差点一起昏迷。
最后他们好说歹说,司邈邈才松口,勉强将那晚肉糜羹吞下饱腹。
吃完东西以后,司邈邈背着手,就跑去院子里溜达了。
她走后,三个山匪又聚在一起嘀咕——
“老大,我觉得这个大小姐太难伺候了,卖给谁都是灾难啊!”
“可不!要不咱们还是把她送回去吧。”
刀疤脸一抹眼泪,屈辱咬牙:“绑都绑来了,直接送回去我们以后还怎么混,怎么对得起还没回来的老二和老三!”
那瘦高个思考片刻:“干脆,我们写信给她家人,让她家人交赎金过来!这样我们既拿了钱,又可以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回去。”
络腮胡鼓掌:“好主意啊。”
刀疤脸点头:“现在就写,要他个白银一百两。”
三个人跑到隔壁的茅屋里拿出尘封已久抢来的纸笔砚台,突然顿住面面相觑。
“那啥……谁会写字?”
司邈邈在院子里散步,主要观察地形。
她所处的地方,周围是一片被积雪覆盖的密林。远近都看不到别的屋舍和村庄。
她正在这个深山中的院子里,院子不大,前面一间茅草屋,后面一间,左右两侧还有两个耳房。院子里养了一只鸡和一只驴。
不算家徒四壁,但也捉襟见肘了。
还真是一群没有生意的匪徒。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脚步声,司邈邈回头,方才那个瘦高个拿着纸笔走过来,笑的谄媚讨好:“大小姐,你会写字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