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一愣:“你打算继续骗安澜你还盲着吗?”
裴清商淡看过来:“还是说殿下也想让众人都知道,您与臣之间这两日发生的事?”
司邈邈诚实摇头:“本宫会配合你的!”
不过一会,吴管家就领着谢安澜进了裴清商的院子。
谢安澜四下环顾一圈,摸着下巴打量:“没想到丞相府真是地广,但裴丞相居住的院子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金碧辉煌。”
吴管家端着待客适宜的笑:“大人他不喜铺张浪费,府内一切都是从简。”
待谢安澜跟着吴管家走到房门前,吴管家稍稍躬身道:“原本大人的意思是要请谢将军去书房小坐,但现下大人伤势不便行动,请谢将军在门口恭候片刻,老奴去将大人请出来。”
“不必麻烦!”谢安澜抬手:“我此次来一是为了探望,二是想找一个人。”
吴管家疑惑:“找人?敢问谢将军要找的是?”
谢安澜微微一笑:“你们府中的那个女药童。”
说完,她靠近吴管家,小声暗示:“吴老伯,你我心里都清楚这个女药童的身份,我找她是有要事相告,烦请你将她喊出来,要是能不惊动裴丞相自然最好。”
吴管家的目光惊疑不定,许是在猜测谢安澜是怎样知道长公主藏匿在此的。
片刻后他点点头,低声回应:“好,我就帮你去问一问。”
吴管家进屋前,目光扫过站在谢安澜身后的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身。那人深深低着头,看不见面容。
司邈邈老老实实地站在裴清商身旁,她歪头见吴管家进来,并向裴清商禀奏:“大人,谢将军说要见……四儿。”
裴清商微微挑眉,隔着白纱看向司邈邈的方向:“你自己决定。”
司邈邈觉得谢安澜突然找过来应该是有事要说,她便朝吴管家颔首,直接走了出去。
待司邈邈离开,吴管家才小声才丞相耳畔道:“谢将军带了一个宫里头的太监来,此番莫不是要将殿下带回去?”
裴清商声色从容:“是么?”
司邈邈没有将门全部阖,只是拉着谢安澜走到不远的廊下角落。
谢安澜一见司邈邈,便激动地握住她的双手:“邈邈,听桃雪说你在照顾裴丞相,我真是心疼极了!”
说罢,她下打量:“裴丞相没有将你怎么样吧?高郎中说你为了裴丞相,甘心留下来假扮一个哑女照顾他!我的邈邈何时受过这种苦,呜呜。”
司邈邈不知从何处给她解释自己与裴清商已经坦诚挑明,只能敷衍地拍了拍谢安澜肩膀:“好啦这有什么的,裴丞相不也为本宫付出许多嘛。”
谢安澜似乎很是气愤,声调不由自主地拔高:“那他次还惹你哭!”
“你小点声!”
谢安澜气焰熄灭,嘟着嘴念叨两句,她身后的太监轻咳两声,谢安澜想起此行目的,眼睛晶亮:“不过,我这次是带了一个人来看你,你绝对想象不到是谁。”
她让开身子,那太监缓缓抬头,露出一张秀气逼人的面孔,五官端正,星目耀眼。
深蓝色的太监服穿在他身也显得挺拔威武,一点也没有阉人的那股娘劲。
这是个男人?
问题是,对方正满眼喜悦地望着司邈邈,大概是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喊了一声:“殿下,是我!”
司邈邈疑惑:“你……你是谁啊?”
“殿下将我忘了?”对方的热情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旋即他猛地捶一旁廊下的柱子:“该死,一定是我离开的太久。”
他扭过头来,朝司邈邈走近两步:“殿下,我是殷申啊!从前是您府中养的一个面首,您不记得了?”
司邈邈瞪圆眼睛,下意识后仰:“面首?!有这回事吗?!”
“是啊!当年我跟殿下相遇在花朝节,我坐在扁舟,殿下从岸经过,觉得我容色极好,当即就要将我关去您的面首府,因为我不从,殿下还派人将我打了一顿!”
殷申指着眉毛旁浅显的一个伤痕:“这是当时留下的,殿下真的不记得了?”
“额……”司邈邈自从穿进游戏里,就没怎么见过她掠夺的几个美男,这会儿只能点头干笑:“好像有点印象。”
殷申就差掉眼泪:“虽然最初我反抗激烈,但后来被殿下的魅力折服,一直留在府等殿下来找我,可是殿下好像将我忘了,直到有一天一群侍卫来了府,说殿下要遣散面首们!”
司邈邈对这件事有印象。
那是她答应裴清商她再也不会因为一己私欲限制美男子们的自由。
殷申一步步靠近,眉宇里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也许殿下早已将我遗忘,但殷申一时半刻都没有忘记殿下。为了接近您,我……进宫做了太监。”
司邈邈忍不住拔高声调,躲去了谢安澜身后:“那你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殷申听后,又歉然羞赧一笑:“殿下放心,我花钱疏通了门路,并没有净身,只要殿下需要,我随时可以伺候殿下!”
“需要个鬼啊!”司邈邈惊慌不已,她揪着谢安澜的领子:“你干嘛将他带到这里来!?你疯了吗,这里可是丞相府。”
谢安澜噘嘴:“谁让那裴丞相害你伤心?我昨天进宫原本要去找你,却见殷申在你殿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我将他捉了,原本想打一顿扔出去,谁知他才道出实情。”
司邈邈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邈邈!”谢安澜握住她的手:“你不要再为裴丞相伤心了,天下美男那么多,爱慕你的也不少,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
殷申附和:“没错,殿下,您怎能纡尊降贵,在这里以婢女的身份伺候裴丞相?”
司邈邈强压腹中怒火,指着院门口:“我给你们俩一眨眼的时间,你们现在就给我离开!我数五个数,你们要是不走我就打人了!”
谢安澜讶异:“邈邈,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五!”
殷申急忙解释:“殿下,您别动怒,别气伤自己,我这就离开。”
“三!”
就在司邈邈准备直接一人送他们一拳的时候,裴清商冷冽又沉闷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
“四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