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一行人贴着宫墙。
肆无忌惮的闯入含象殿。
至于他们口中的短命鬼,自然就是苏墨无疑。
武宗皇帝身下九子,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定乾坤,唯有这个九皇子,文不成武不就。
尤其,其他皇子身后皆有靠山。
自出生起,就有无数人为他们铺下一条通天大道。
钟鸣鼎食极尽奢华。
但身在帝王家,万事不得以。
就算你不争,身后也有人逼着你去争去抢。
第一等,自然就是太子之位。
就算是如今的武宗皇帝,当年身为皇子时,从籍籍无名,一路踩着数位王兄位,说是尸山血海也不为过。
夺嫡之争,比之疆场厮杀更为残。
在那暗流之下,不知道藏了多少血腥杀机。
明争暗斗、下棋布局落子,每一步之间,都意味着人头滚滚。
如今的大周皇朝。
明面看似平静,只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的较量,但在这之前十多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其中。
而皇帝只会高坐云端,冷眼旁观。
最是无情帝王家,绝非一句空谈。
夺嫡就像是养蛊。
只要太子之位悬而未决,那么这场争斗就不会停歇。
甚至就算定了太子,那些人之间仍旧会拼死厮杀,以求一线机会。
进入其中,无论结局如何,至少争过。
像苏墨这样,不争不抢,在宫内如透明人一般。
不但要忍受那些王兄冷眼相待、百般刁难,就连服侍他起居生活的太监宫女,平日里也没个好脸色。
今夜……
偌大的含象殿,空寂无人。
恐怕那些太监宫女侍卫,早都被其他殿的人收买了。
也是。
跟着一个注定短命的皇子有什么出息?
在这里,连一点希望都看不到,不说从龙之功,鲤鱼跳龙门,就算是平日走在这宫墙下,时时都要比其他殿的低出一等。
将长剑放在一边。
苏墨背手,抬头望着墙的壁画。
咚咚咚~
很快。
一行人已经穿过了前院。
随着他们步伐走动,周身外仿佛裹挟着一股惊人的气势,夜风猎猎,山雨欲来,气息压抑的让人都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嗯?”
等到一行人就要跨过含象殿大门,进入其中,查探苏墨情形时。
走在最前方,一名侍卫忽然停下脚步。
目光直直的望向殿内深处那道背影,满脸难以置信。
其他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纷纷停步。
“怎么回事,还不快去,耽误了给贵人回话的时间,你们谁也吃罪不起。”
一道刺耳尖细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好似捏着嗓子说话。
那是个身穿锦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年约五十,身形佝偻,面色阴戾,冷冷拨开身前侍卫,越众而出。
目光穿过大门,也落在了苏墨那道削瘦的背影。
老太监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却是倏然阴沉下去。
“哟,杂家给九皇子问安。”
看似畏敬,却连动都没动,眼神里更没有半点顾忌。
同时心里在惊奇。
这短命鬼竟然没死?
苏墨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目光如电一般,冷冷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老太监身。
“张倌!”
“你好大的胆子!”
“深夜带人擅闯我含象殿,是准备刺杀还是要造反?”
“见我不跪,眼里还有没有君臣之别?”
“区区一太监,没种的阉人,谁给你的包天狗胆,敢这么放肆?”
一声冷喝。
空旷冷清的大殿内,像是有一道道雷霆炸开,滚滚而起。
“九皇子,不要心口污蔑血口喷人,杂家不过是奉命过来看看。”
张倌脸色骤然一变,迅速解释道。
他没想到,这个向来懦弱胆怯的九皇子,竟然来就给自己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无论是刺杀,还是造反,都不是他一个太监能够承担得起的罪行。
“哦,奉命?”
苏墨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我倒想知道,你是奉谁的命?”
“这……”
张倌语气一滞,低头避开苏墨的眼神。
若是将那位贵人名姓说出来,他此番回去,只会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死!
要么杖毙,要么赐三丈白绫,要么投井服毒。
死的悄无声息,谁都不知道。
“不说,还是不敢说?”
苏墨目光如刀,步步紧逼。
“九皇子,杂家奉谁的命,你无需知道,也不是你该打听的。”
张倌深吸了几口气。
压下心中那一丝恐惧。
抬起头,神色怨毒的盯着苏墨。
一个将死之人而已。
何必跟他置气。
只要今夜做成了这件事,回去请命后,他的地位就会一步登天。
“还愣着做什么,九皇子身体孱弱,今夜寒气如此之重,还不服侍他休息,万一出点什么事,你们能担待的起么?”
张倌眯着眼睛,朝周围一行人冷斥道。
尤其在出点事几个字,加重了声音。
“是,张中官!”
一行侍卫彼此看了眼,瞬间做了抉择。
那位贵人下过严令。
若是这位九皇子不死,那死的就将是他们。
“九皇子,命诏难违,得罪了。”
一行人拔出刀,迅速朝苏墨围了去。
只是刚刚走出数步。
一道寒光忽然在大殿内亮起。
而后,一只头颅冲天而起,血染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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