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宫。
大周皇城最高处。
以受命于天的规制修建,前后历经四代,才终于竣工。
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格局万千气势恢弘。
平日里作为武宗皇帝,朝议听奉之处。
此刻。
夜色深沉,大雪飘飘而落,大有将太安宫覆盖的趋势。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座宫殿四周,并无巡夜的禁军身影,显得无比冷清寂静。
唯有宫殿外御道处,半坐着一道佝偻身影。
披着黑色大氅。
脚边躺着一只酒壶。
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像是睡过去了似的,身的雪都已经堆起了厚厚一层。
只有一线晶莹剔透的酒水,从壶口滴落,雪夜中漫着一股醇厚的香味。
滴答的动静不断。
沈淮安。
武宗皇帝近侍。
人称沈貂寺。
看似是个年迈不堪的老太监,但在大周皇朝江湖,还有一个赫赫有名的称号,贼猫。
至于实力,只知在一品之大宗师,但究竟如何,谁也不清楚。
平日就如一头老猫,蜷缩在深宫之内。
据说从文宗皇帝时就已经入宫。
就算是如今司礼监掌印,见着他了,也要喊一声老祖宗。
大雪之中,沈淮安气息细微如发,若不仔细感应,甚至会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
“嗯,血气?”
忽然间。
沈淮安眼睛眯起,露出大氅下一张如同枯树般的脸庞。
说不清是七十还是八十。
头发花白,双手插在袖口,似乎极为怕冷。
但那双半阖的眼神深处,却是透着一股毒蛇般的阴冷。
让人望之生寒。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伸手在身前凭空一抓,手心放入鼻间。
有一丝隐隐的血腥气。
“好久没人敢来太安宫了,咱家总算能松松这把老骨头了。”
沈淮安抬头看向厚厚的雪幕深处,仿佛见到了什么,轻声一笑。
下一刻。
身形一步踏出御道,黑色大氅仿佛都融入了夜色之中。
他速度快的可怕。
即便是在如此雪夜中疾行,但却没有一片雪花能够沾到他身。
只短短片刻钟。
沈淮安就已经出现在了城门下。
低头扫了眼横在雪地里的两具尸体,一下就认出,那是镇守午门的两位箭手。
从疆场调来。
入宫多年。
实力虽只是二品,但一手箭术出神入化,已经炼出了箭势。
尤其是两人合击之时,就算是一品高手,也得避其锋芒。
但为何会悄无声息的死在此处?
沈淮安低下身,手指在其中一名箭手脖颈处按了按,虽然已经没了气息,但身的血水还未凝固。
尤其,神色间残留的那抹绝望和震惊。
抬头四下扫了一眼,雪并无太多厮杀缠斗的痕迹。
说明死亡发生在瞬间。
更让他惊叹的,是喉间那道横贯而过的伤口。
齐整平滑。
其中还能感受到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气。
“剑道宗师?”
沈淮安眉心一凛,站起身,双手重新插入袖内。
脑海深处不断闪过大周皇朝江湖用剑的高手。
只是……
这道剑气势如雷霆,似乎与他们并不相符。
何况,这三人在江湖成名多年,境界早已踏入大宗师之。
即便潜入了皇城,也不会仅仅为了杀这样两个小人物。
“不对……还有死气!”
佝偻着身形的沈淮安,眉头忽然一皱,猛然转头,望向不远处那一片小屋。
目光所及。
人已经一步掠出。
推门而入。
一眼就看到倒在地的那具披甲身影。
“右指挥使祝宗!”
沈淮安入宫近五十年,太安宫内外,没他不认识的人。
祝宗虽是晚辈,不过实力不低,已然踏入一品伪境,算是用枪的高手。
目光扫过他胸前那道伤口,沈淮安脸色却是再次一沉。
“又是一剑?”
他满脸不可置信。
要知道,就算是他,面对祝宗以及两位二品箭手,也无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杀人离去。
“究竟是谁?”
沈淮安大氅一掀,整个人破开夜幕,瞬间落到墙头处。
双目如炬,扫向皇城四方。
只可惜……
那个出手的神秘人,早已经没了踪迹。
……
回到含象殿。
已经是深夜时分。
苏墨换下那身玄色劲装,将自己泡在热气腾腾的水池里。
伸手将池边用水写出的‘祝宗’二字抹去。
只留下三皇子和万贵妃两个名字。
“快了!”
苏墨低声喃喃。
雾气蒸腾中,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以及那双异常锋锐的眸子。
接下来,该为自己谋划一方势力了。
大周皇朝九位皇子中,只有他身单力薄,如今夜这般刺杀,对付小人物还行,真要是久居深宫中的贵人,身边有太多阻力。
手指轻轻在池边敲落。
自己的势力,要么在朝堂,要么是江湖。
……
一夜时间。
在神魔观想中悄然而过。
苏墨睁开眼,身披一件青色长袍,负手站在门前,静静欣赏着天地间的大雪。
心里头却是在盘算,什么时候能够与那几位皇兄见见。
尤其是三皇子。
他倒是有几分期待,到时候相见时会在他脸看到什么样的神色。
苏墨心中冷笑,正要回去殿内时。
门外走来一行数人。
“奉陛下口谕,宣九皇子苏墨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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