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苏荃一身血痕,在众多弓箭手的攻势下,逐渐支撑不了,她竟逆着箭雨迎头而上,拿着长剑冲了过去,对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不管不顾。
一支利箭唰地飞射而去,正好狠狠射在了苏荃的左肩下方,可这并没有影响她挥剑的速度,她就似感觉不到一般。
脚下轻点三两步冲上前去,长剑挥舞,招招狠厉,立马就结果了几个弓箭手的性命。
苏荃已然冲到了眼前,弓箭手迅速散开,苏荃哪能让他们与自己拉开距离,又是瞄准几人冲了过去,便又死伤几人。
如此之下,弓箭手再无用处,上官浩只好命他们退下,持着刀剑的御林军又涌了上来,将苏荃团团围住。
立在中央的苏荃抬剑将自己左肩的长箭砍断,伤口处血流不止,才一会儿功夫便将她左手臂染的鲜红一片。可她没有丝毫动容,那赤红的眸子也不知盯着何处,看着有些瘆人。
不用上官浩再多说,所有人齐齐冲了过去,与苏荃混战在一起。
此时的上官浩脸完全绷不住了,心中对戚灏泓早已骂了千百遍。
苏荃双眸赤红,功夫长进了许多不说,受伤了也无半点痛感的模样,就似行尸般,只知对着眼前的人砍杀,对自己性命哪有顾及?这哪里是个正常人。
翠玉轩倒了一地的尸首,红艳艳的血流的满地都是,可这些御林军就似杀不完一般。
护卫皇宫的御林军对着一个小女子束手无策,如今死伤无数却未能将人拿下,上官浩的脸黑沉的很,他下令又招来一队人马,势要将苏荃置于死地。
苏荃本就惨白的脸如今更是毫无血色可言,插在她左肩的箭头开了个大口子,胸前红了大片。打斗之中,脖颈间的带子散开,那件黑色披风掉落在了地上,披风上的白色狐狸毛沾成了红色,很是灼眼。
本就分心不得的苏荃,却回身捞起了披风,结果后背生生被人砍了一刀,伤口之深,血流如注。任是多皮糙肉厚,不知疼痛,身子也实在支撑不住,她动作渐渐慢了下来,而那些人却瞅准了拿剑劈了过来。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从墙头跃了过来,飞身而至,稳稳落在了苏荃身旁,只见他手握长剑,抬手一挥,那些朝着苏荃而来的刀剑都被一股劲力掀飞,连带着人都被震倒在地。
他瞧了如血人般的苏荃一眼,将她护在了身后。
“左青言!今日我让你有来无回!”
看着苏荃身前神色淡然的男子,上官浩面色沉了下来。
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他尽然持着剑大摇大摆而来,实在是狂妄至极。
“你若是有这本事,尽管来。”
“你莫自负,那日若不是你跳下悬崖,你哪能活命!”
“你勾结若羌,这笔账还未与你算!”
“哼。”
上官浩抬了抬手,他的身后立马出来两人。这两人身形高大,一身江湖打扮。
“我知道,宫里的御林军伤不了你分毫,所以特意为你另外找了两个人。”
“靖王别来无恙。”有一人冲着左青言拱了拱手,正是孙庆元。
先前与孙庆元交手,孙庆元功夫不错,但也只是不错,可今日看孙庆元身旁站着的那个人,身手却是在孙庆元之上。
“上官浩,这些武林败类你竟然也能收为己用,我实在高看你了。”
自那次长陵之行,左青言便让人查了孙庆元的底细。
这皇宫,夜幕之下他探访过许多次,上官浩到底收买了多少武林中人他却一直没有准数。倘若只是那些御林军,他自然不放在眼里,无人察觉之下便能来去自由。
“哼,惺惺作态!”孙庆元不满左青言如此说他,抬手便袭了过去。
只见左青言一抬手,一颗圆球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炸出一大片白烟,呛得孙庆元咳了起来。待白烟散去,左青言和苏荃早已没了踪迹。
“皇上,待我二人前去……”
“不必了,对他只能私下出手。”
若是能这般光明正大围剿左青言,他又何须等到今日。
“将方才在场的无用之人全部处理掉!”
上官浩一声令下,御林军出动,数十名宫女太监丧命翠玉轩。
这边,左青言将苏荃救下之后便带回了左王府,苏荃已经是筋疲力尽,没走几步就栽了过去,左青言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送回院子里。
“王爷!”
“这是怎么回事?”
“让司徒过来。”
苏荃被送回了院子,司徒云阙闻声赶来,见到披风之下一身是血的苏荃也震惊了。看苏荃面色惨白,指尖还在淌血,若不是瞧着她胸口还在起伏,谁不怀疑那是一具尸体。
司徒云阙把脉之后,皱了眉。
屋门关上,巧儿和姚西被唤了进来。
此刻最为重要的便是止血包扎,可苏荃那模样,所伤之处哪是司徒云阙能瞧的。
半个时辰过去了,屋门打开,巧儿和姚西是满眼通红,脸上还是未干的泪痕。
“外伤无碍,无性命之忧,只是那毒……医术不精。”
“去广白堂。”左青言吩咐道。
不久,裴先生便来了。他见了那扔在一旁的血衣,皱了皱眉,把完脉,捋了捋胡子道,“正如我之前所说,毒性失效之时便是毒发之时,有人给她下了药引,她便成了这番模样。”
“可会危及性命?”
“暂时性命无忧。”
“是否能解?”
“或许能解,只能说我医术不精,若是能找到我师兄,说不定能解。”
“先生的师兄是?这位前辈在何处?”林江问道。
“他姓陈,人称药仙。”说到自己的师兄,裴先生却是一脸不屑。
一旁的司徒云阙听裴先生提到这位药仙,扯了扯嘴角,整个脸都有些僵了。
“师叔?”
“师叔?你叫我师叔?你是陈云的弟子?”
“呵呵。”司徒云阙干笑两声,对着裴先生拱了拱手规矩的道,“小侄司徒云阙,见过师叔。”
“哼,了不起,了不起,有个徒弟真是了不起!”裴先生扭过脸去,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是三个,我还有一位师弟和小师妹。”司徒云阙站直了身子,脸上带笑。
“哼,更是了不得了!”
“药仙前辈如今在何处?”
“青言,我不是说过吗,我师父最爱游历,连我这个当徒弟的都不知他的行踪,我师叔怎么可能知道。”
“哼,告辞!”裴先生也不知生什么闷气,一甩袖子便出了门。踏出屋门又道,“这女娃虽暂时无性命之忧,但你们这些人若是不离她远些,怕是却有性命之忧。”
“先生这话是何意思?”林江问道。
“她所中之毒不发作便是常人,如若发作,便是六亲不认见人便杀,这毒性使她功力有所增长,痛觉减弱,与人纠缠起来可谓不死不休。在毒性完全侵入肺腑之前还不得解法,便是回天无力。”
“先生可有办法延缓毒性?”左青言道。
“没有,我会尽力去找,只要不激怒于她,便不易发作。”裴先生摇了摇头道,“若是真想救她,便尽快找到我师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