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抱着掐丝珐琅暖炉的萧安若,独自的坐在马车里。
没有愤慨倒是有点寂寥。
推开马车的车牖,一股寒气袭来。
窗外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
萧安若伸出手,雪落在指尖,沁心凉。
少顷,遍化成一滴雪水。
关上窗牖,搓了搓那僵硬的双手后,将手捂在了那暖炉上。
前身生活在南方,一辈子没见过雪。
那时觉得能和心爱的人走在空寂的街上,点点雪花落在彼此的头上,将彼此的黑丝染成白色。
双手捂在对方的手里,彼此哈着气取着暖,那是多浪漫的一件事情。
可现在雪是有了,那人又在哪里?
好在有暖炉,手不至于被冻僵。
萧安若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紫色大氅。
天色快黑的时候,车辇在宫门前停了下来。
看着这高墙深院,她还是第一次独自过来,站在这宫门前却踌躇了。
众人看她独自而来会是什么想法?
她又该如何解释?
正当她思忖着,该用什么理由打发众人疑虑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四王妃怎么独自一人?四弟呢?”
越不想,往往越会出现,偏偏还是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
萧安若朝天翻了下眼睛,带着满脸不要惹我的表情转身。
“关你屁事!”本想用这话去堵夜南慎。
却看见夜南慎身边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那女子外披着水绿织锦绣花披风,手挽着夜南慎的胳膊,脸带微笑,浅浅的对着萧安若颔了颔首。
那端庄而恬静的仪态,让萧安若自叹不如。
要不是和夜南慎接触过,她肯定会用好一对璧人来形容。
但此时,她只想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来形容。
纵使心里有再多想法,萧安若还是收起了自己原本那烦躁而不满的表情。
转而礼貌而温婉的说道:“见过三王爷,三王妃。”
听闻过三王妃恬静貌美,琴棋书法样样精通。
萧安若当时还觉得那就是个传言,这样的女子又怎会甘愿许配给嚣张跋扈、纨绔风流的夜南慎。
如果家有这样的王妃,夜南慎怎会到处寻花问柳。
事实却超出了她的认知。
“四王妃这是在等四王爷吗?”夜南慎问道。
萧安若笑而不答。
夜南慎朝四周看了看,继续说道:“四王妃慢慢等,我们先行一步。”
萧安若颔首示意。
奇葩。
平时撩她撩的挺欢,今儿个倒是一本正经,左一句四王妃,又一句四王妃。
这是深爱着自己的王妃,不忍人前伤害?还是这三王妃压根就是只装绵羊的母老虎,只要她,在他便变成一只小绵羊呢?
看着雪花下的两个背影,三王妃微微的靠近夜南慎,时不时的帮他掸去落在肩头的雪花。
手中的暖炉已无来前的温暖。
反正她出的丑也够多了,不在乎多出一桩。
与其冻僵在这宫门前,等一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来的人,不如去皇后的暖阁蹭点热度。
这么一想,萧安若的心里就舒坦多了。
眼前的雪花看着也迷人多了。
笼灯的烛光下,点点雪花如那精灵,落在发丝,落在眉睫。
萧安若张开嘴,那雪落在舌尖沁凉沁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