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就是豆豆!说半小时就半小时!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豆豆了!”向天真手忙嘴乱的吃着饭,还不忘了拍罗豆的马屁。
“好吃吗?”罗豆抿了一口汤,问对面的两个人,只得到了连连点头,根本没时间开口。
二十分钟后,向天真扔下餐具,靠在椅背上,满足的摸着肚子,嗯,吃饱了真舒服。
“你是怎么找到这家饭馆的啊!”这个饭馆在僻静的社区之中,连入口都设在窗户上,向天真险些以为走错了地方。
“奶制品展会认识的,下次带你去。”罗豆悠悠的说。
绿皮肤、头顶长着猫耳朵、没有任何毛发的老板,看起来像是一只斯芬克斯无毛猫,肯定不是奥尔科人,奥尔科人都像罗豆一样。
向天真暗暗想:这样倒是肯定没有毛发掉进食品里了,食品安全多了一道保障。
坐在罗豆旁边的老板问大家:“还有什么要吃的吗?给你们加。”
“吃饱了吃饱了,而且吃的很好,非常好吃。”向天真连连摆手,接着问道:“您不是奥尔科人吧!”
无毛猫老板笑眯眯的说:“我来自人马座的另外一端,我的家乡叫DYH-27589760,是一个非常小的星球。”
向天真忽然觉得挺幸运,人马座这么大,竟然落在了一个有名有姓发达程度还不错的星球上。
老板指着一盘黄色的蔬菜说:“那是我们家乡的产物,克莱德花,很好吃吧!新鲜的更好吃。可惜太娇嫩了,没法把新鲜的弄到奥尔科来,只能晾干储存再用水泡发。”
紧接着转身问罗豆:“你上次给我介绍的那个植物专家,我把克莱德花的种子给他了,他说DYH-27589760的土壤结构比较特殊,还需要一点时间,可能种制成品比较高。”
罗豆感叹:“科技再发达,大家也还是要吃土里种出来的东西呀!”
长谷非常同意:“营养膏太难吃了……”
无毛猫老板话锋一转:“你住在哪?”
“福白酒店。”罗豆忽然反应过来:“问这个干什么?”
老板心虚的端起碟子就溜,飞奔的背影留下一句话:“沙奎加下午给我发信息来着……”
罗豆楞了一下,随即起身,对两个一脸茫然的家属说:“回去休息了。”
向天真半夜醒来喝水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沙奎加——就是下午那个把她夹在中间的大胡子,一定给罗豆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影响。八卦的心一下就发动了“你要是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啊”的技能,开始疯狂脑补罗豆豆的故事。
周围的人,不管是碎嘴乔伊斯,安静如鸡长谷,甲方塞西尔,甚至是马丁爷爷,都对罗豆表现出了相当的尊敬、克制、或者容让,罗豆的能力是一方面,万事通,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但冰山似的性格也是另一方面。
在来到奥尔科的这快一年里,向天真从没有见过罗豆有什么亲密的朋友,连她和乔伊斯、长谷的亲密度都没有,更别说马丁爷爷了。对自己,罗豆也表现的相当礼貌、克制、冷静,最经常做的事情是帮她解决问题,打闹开玩笑什么的,完全没有。
罗豆很热心,做了许多事情;但是内心又好像与其他人很有距离。
许多人都和罗豆的生活相关,但好像没有人与她的生命有关。
而沙奎加……
是对不起她?抛弃了她?伤害了她?那个大胡子看起来挺人畜无害的嘛…!
向天真打了个哈欠,在混沌的脑补中睡了过去,一直睡到叫醒服务来打第三次电话。
今天要去拉斯嘎地质公园,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
昨天晚上罗豆已经打发长谷买好了水和食物,现在分装在三个人的包里。拉斯嘎山是整个福白山脉最高的山峰,据说站在上面能够俯瞰到大部分福白山脉的风景,有两条路径可以去,一条在福白山脉里弯弯绕绕,地面交通工具晃晃悠悠的走过十几个小村镇就到了。
但是罗豆绝对不会选择这种观光方式,所以一行三人坐着迷你飞行器,在天空中飞快略过了许多座馒头山,快的还没来得及看风景,就到了拉斯嘎山顶。
向天真哭笑不得,连爬山的机会都没有给她留下,狠狠地拍了一下罗豆的肩膀:“你真是………………安排的很周到啊……”
罗豆说:“不是你说的想晒太阳?飞行器一小时一班,晒够了就回去。”
向天真报以微笑:还真是个大直女。
站在拉斯嘎山的观景平台上,放眼望去,“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成了真的风景。拉斯嘎峰作为整个福白山脉的最高峰,看起来就像是比同班同学高一个头的白胖子一样,站在这个白胖子头上,周围的山脉都成了脚下的小孩子。
现在向天真看到的情景,好像非常非常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看过。360°转了一圈之后,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小时候画过的画吗?
在上幼儿园的年龄段中,向天真是个美术狂热爱好者,虽然那时候画艺不精(其实现在也不好),但胜在作品数量庞大,其中就有许多,是各种颜色的山。有的是单独一座山峰,有的是一群山在一起,有的山峰顶上有个房子,有的上面是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现在脚下的山,就像是幼儿园向天真画纸上的群山,每一个都笨拙圆润,仿佛是造物主练手的玩具橡皮泥,团了团堆在一起,一个个挤挤挨挨,争相露出头来。一些植物,绿色、紫的、红色从缝隙中挣扎出来,顽强的生存,让寂静的群山有了一些生命力。
脚下的拉斯嘎峰是白色的粗糙组织,看起来像是岩石,蹭一蹭摩擦力相当大,向天真想,此刻有个地质锤就好了。
在光环艺术馆中受到了启发,向天真想拥有一套各个星球的标本石。
罗豆已经在角落铺好了野餐布,舒舒服服的躺在观景台阴凉处的一个垫子上发呆;长谷站在观景台边缘写生;向天真躺在充满光和热的地方摊平了自己,山峰上只有三个人,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罗豆已经在旁边等了一小时了,向天真还没醒:“地球人都有这么多的觉要睡吗?太麻烦了……”有点不耐烦。
长谷翻过第三十张速写的时候,向天真终于发出了一点动静,伸了个懒腰,翻了个面,继续睡。
两个小时后之后罗豆的耐心彻底用完,从捏鼻子开始,最后揪着耳朵把向天真弄醒,总算赶上了最后一班回去的小型飞机。
在回去的路上,向天真买了白角饼,忽然想起来:“今天在拉斯嘎峰怎么没有看到白角?”
罗豆说:“白角长在阴面,阳面看不到。”
“奥,这样啊……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向天真指着酒店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是沙奎加。
罗豆站住了:“你们回去吧,我出去一下。”
转身走出去两步,想了想,又回来对长谷嘱咐:“我去见个朋友,回来可能会比较晚,照顾好她。”
简直是落荒而逃的速度,留下长谷和向天真就离开了。
长谷留在当地有点踌躇,顿了一会想了想,问向天真:“想不想去酒吧?我知道一个酒吧,很适合你这种女孩子。”
向天真眼睛一亮,反应过来:“你是怕挨揍吧!”拍了拍长谷的肩膀:“走,她能出去玩咱们也能,去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