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宁把澡给洗了,出来时裴老夫人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手里端着东西,没办法敲门。你们吃点银耳羹再睡。”
说话间两只眼睛四处瞄,没看出来不好意思。
裴错衍揉了揉眉心,合上笔记本,随手捞一条浴巾进入浴室洗澡。
平时的浴室冷冰冰的,因为江遇宁用过的缘故,镜子上还有一股水汽。
似乎想到什么,裴错衍面色潮红,淋浴开关打反方向,室内的热气一点一点消散。
他出来时,江遇宁坐在窗边桌子上,一边小口小口吃着银耳羹,一边刷手机。
察觉到他出来,女孩抬头看了一眼,只看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刷手机。
兴许是她吃的太香,平时没有吃夜宵习惯的裴错衍,鬼使神差的走到窗边,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来,拿着勺子搅动碗里的银耳。
然后,两三口把它吃完。
吃了十分钟还没吃完的江遇宁:“……??”
甜品不是应该慢慢吃,怎么被他吃出了快餐的感觉?
裴错衍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巴,又抽了张擦了擦手,起身到床边捧着本书躺下。
江遇宁捧着碗一口喝完剩下的汤水。
裴错衍的声音传入耳朵:“把碗放在那里,明天有人会上来收。”
江遇宁把碗推远一点,双手捧着手机继续看。
裴错衍推了推眼镜,继续翻开下一页。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裴错衍翻了大概二十来页,起身去洗手间,发现江遇宁不知什么时候靠着窗睡着了。
他走过去,把她放在指尖上的手机拿开,轻轻拍了拍她,确认睡熟了,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到床的另外一边。
裴错衍卧室的床很大,宽有两米宽,一人睡一边,只要睡相不要太差,基本不会碰到。
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各求所需,他不是好色之徒,不会厚颜无耻到趁人之危。
江遇宁躺下,立马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的睡过去。
直起身,看了一眼女孩,把房间的大灯全部关了,只留下床头小灯。又把江遇宁的手机拿过来放在床头,举起底部看了眼充电头,又折到他那边,把充电器拔过来,插在这边的插座,给手机充上电。
做完这些事,裴错衍才去解决自己的事。
看了几页书,等困意来袭,摘了眼镜,也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清晨第一声鸟叫划破天空。
江遇宁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身上陌生的被子,在想自己昨晚怎么跑到床上来的。
掀开被子坐起来,回头看向另外半边空荡荡,房间里早以没有裴错衍的身影。
双脚套进拖鞋,江遇宁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来到窗边拉开窗帘,赫然发现在楼下晨跑的裴错衍。
晨跑的裴错衍和平常的裴错衍完全是两个人。
人是同一个人,但是风格不一样。
他头上戴着发带,一身运动服,和平时沉稳干练的模样截然不同,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热血青年。
不过,他话太少了。
这里晨跑的人特别多,有个女孩跑在裴错衍旁边,一直叽叽喳喳的说话,他连理都不理。
裴老夫人进来送衣服:“我猜那小子肯定没跟你说,浴室柜里有很多牙刷,你先随便用着,回头外婆给你买你喜欢的。”
江遇宁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谢谢外婆。”
“唉,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谢。”裴老夫人把衣服放在她手里,催促:“快点把衣服换了,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去医院。”
江遇宁换上裴老夫人给她准备的衣服,从浴室里出来,刚好又碰上回来准备进浴室洗澡的裴错衍。
两人同时:“……”
江遇宁:好巧。
裴错衍:该死,忘记了还有个人。
楼下,裴老夫人指挥着女佣往食盒里打包早餐。
看见她下来赶紧招呼她过来吃早餐。
早餐很中式,家里厨师现炸的小油条配瘦肉粥,新鲜的小笼包。
江遇宁和裴老夫人吃完拎着食盒,也没等裴错衍,先去了医院。
早上,医生查房。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江老夫人气色好了很多,用不了多久就能再次出院。
早餐多带了两份,江遇宁把多的那两份送去医生办公室,给宁远和周望。
两个医生在商量江老夫人的调理方案,见江遇宁过来,蛮诧异的。
当看到江遇宁手中的食盒,宁远以为见鬼了。
周望放下夹板,打开食盒,扑鼻的香味钻入鼻腔,“哇塞,好香。”
江遇宁偏头,眼神看着宁远:“过来吃啊。”
宁远摇头如拨浪鼓。
“瞧你这点出息,没下毒,毒药成本高。”毒死你,我嫌贵。
江遇宁翻了一个白眼,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又不是老虎,至于怕她成这样吗。
殊不知,在宁远心里,她就是比老虎还凶猛的动物。
尴尬的摸摸鼻子,宁远走到属于他那一份早餐面前,打开,扑鼻的香味散发开来。
还没等他拿起筷子,周望的筷子伸过来夹走一颗小笼包,当着他的面一口吞了。
宁远:“孙子,爷爷让你吃了吗?”
周望可不管他,实在是这包子做的比外面的好吃:“你不是不敢吃吗,正好,我不怕死,我来帮你。”
那真是谢谢你,宁远拦住又要伸过来的罪恶之手,“滚滚滚!”
*
江遇宁离开医院,打算去公司,途中接了一个电话,打了方向盘把车子开出城外。
越往偏僻的地方车辆越少,大概开了两个多小时,爬过两座山坡,总算到达目的地。
江遇宁关了车门,一个男子迎上来。
男子穿着背心,一身腱子肉,两遍头发剃了一道闪电,看着很不好惹,但他对江遇宁的态度很恭敬:“来了。”
江遇宁点点头,视线朝前方的农家乐看过去:“人在那里?”
储鸣点点头:“一直没出来,吃喝拉撒全在里面,够能憋的。”
这家农家乐并不怎么出名,周围种了很多果树,现在不是结果季,果树下养了鸡也不是很大,所以没什么人来。
江遇宁看了眼招牌,抬脚进去。
农家乐的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正在院中剥花生,见到人来,细细打量一番,问:“干什么来的?”
江遇宁双手插兜,看了一眼环境:“住宿。”
老板娘露出可惜的表情:“我们店最近不接待客人,你们来错时候了,二位请回吧。”
“老板娘,送上门的生意不做,这未免…”
江遇宁话还没说完,从屋内传出一道女声。
“老板娘,热水器怎么坏了。”
几人同时看向屋内,老板娘放下簸箕,着急进去查看,催促江遇宁他们走:“我这还有事,这段时间真不接客。”
江遇宁无视老板娘,看了一眼储鸣,笑道:“好巧,我这位朋友会修热水器。”
储鸣直接往里面走。
老板娘赶紧去拦,但她没有脱离江遇宁的魔掌,被她一把抓住,怎么挣都挣不脱,见储鸣硬闯,急了:“唉唉唉,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告诉你们,再敢往前一步我报警了。”
江遇宁嗤笑一声:“你赶紧去报。”
储鸣推开门,一个四十左右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在哄,屋里有没散完粑粑的气味。
女人是想给孩子洗屁股来着,谁知没有热水。
突然出现的壮汉吓了妇女一跳,“你谁啊?”
江遇宁紧随其后进来,唇角一勾,猫儿一般魅惑的眼神看着猎物:“郭夫人,好找。”
郭磊老婆抱紧怀里的婴儿,眼神闪了闪,看向最后跟过来的老板娘:“老板娘,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
老板娘表示想哭:“我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硬闯,我,拦不住。”
江遇宁歪了一下头,半个身子靠着墙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郭磊呢,我是来找他的。”
郭磊老婆警惕的看着她,视线落在储鸣身上:“什么郭磊,我根本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