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道：“但他绝想不到，我们能得到刘晔先生之助，竟然也改良了投石机，而且先一步部署到冀州大城池的城墙上，一旦交战，必能打吕布军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引见刘晔为曹操效力时，司马家的人脉也出了力，所以算起功劳来，也有司马懿的引见之功。

程昱看到司马若有若无的‘暗示’，心里略略有些不舒服，对于他们的作战计划提出一些疑虑：

“主公，我相信吕布也绝想不到我们不好好兼顾其他战线竟然跑来协助袁尚军作战，只不过，我军的投石机真的能强过吕布军的投石机吗？”

徐州之战给曹操军的印象太过深刻，即使程昱作为曹操的左膀右臂之一，对投石机之事也算有所了解，还是信心不足。

曹操对于程昱的质疑倒没有任何不悦，他毕竟是跟随自己的老部下了，曹操的心胸还是能够优容的。

“仲德不必心忧，我们不仅是改进自己的投石机，我还曾经派出军中精锐探子仔细测量徐州大战吕布使用投石机的战场，现在刘晔改进的投石机虽不能说比吕布的更强，但也绝对能与之抗衡，再加上城头高度之利，压制吕布军不成问题！”

司马懿为坚定军中信心，立即说道：“更重要的是，吕布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有改进型的投石机，哪怕只是两相抵消，冀州几座坚城也绝不是吕布军靠堆人命能攻克的！”

程昱这下没法反驳了，当初他同意主公的计划，其实也是对冀州坚城的印象太过深刻。

吕布的投石机在野战中的威力大家已经见识过了，但是面对冀州坚城会有何表面，尚不得而知。

“明白了，不知道主公判断吕布何时能打破袁尚军的防线，如果有坚城可以依靠，但是吕布军必定会隔断冀州联系，我们要早点儿把剩余的器械粮草北运，做好死守的准备啊。”

曹操回忆起今天的战局，颇有自信地道：“袁尚军虽然无能，但数量众多，吕布军想要有效削弱袁尚军的防线，做到一击必破，以今日的拼命程度，也得要四五日的时间，就以四日来定吧！”

程昱心中有数，没有再追问，曹操观战一天也很劳累，直接请他休息去了。

此时，曹操营中无人能想到，他们已经出现致命的判断失误了。

……

第二日，冀州与并州边境之地。

昨天的伤亡并没有阻碍今天继续这种惨烈的撕杀，唯一不同在于袁尚军已经提前摆好了阵势，而且士气大体恢复，而吕布军的搏杀比起昨天更加亡命。

吕布把他的决定告知张燕之后，最初遭到了张燕全力阻止。

在张燕看来，吕布这是在拼他自己的命。

张燕虽然出身黑山军，对于手下兄弟更加有感情，但是真到了战场之上，他反而更加不会顾忌伤亡，因为黄巾军各个派系都是这么过来的，黑山军也不例外，每一场大胜都是靠兄弟们的性命堆出来的。

只要给他三到四天的时间，他必定能拼到袁尚军山穷水尽，派上所有的兵力，那时吕布与赵云再领骑兵一鼓而克，十拿九稳！

他万万没想到，太上皇竟然连这几天的时间都等不下了。

不过，吕布坚持己见，绝非张燕能劝得动，他只要求张燕全力指挥作战，为骑兵突破创造最可能的机会，其他的就看他和赵云的判断即可。

张燕也无可奈何，感受到肩上的重担，自然给他手下的将领们下了死命令，今日之战一定要压着袁尚军打，哪怕己方付出巨大的伤亡也要逼袁尚把更多的后备军力投入一线作战。

吕布和赵云在昨天观战的高坡观察一阵，然后分别向北向南策马疾行，到达下一个高处可以观察袁尚军的军情。

在整条战线的最中间位置，玄甲骑兵和白马义从甚至再加上一万并州骑兵，全部整装待发，不论两位主将在任何位置发现了袁尚军阵的弱点，他们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刚刚交战之时，袁尚军兵力充足，也展现出与吕布军硬碰硬的底气，袁尚与朱灵的中军大旗甚至出现在战场上，使得袁尚军的士气一度飞快提升。

但是，打到中午的时候，袁尚军开始感觉不对劲了。

他们的伤亡比昨天更大，这倒是没什么好惊奇的，关键在于，按理说吕布军的伤亡同样不小，两军都开始露出疲态，但吕布军的攻势却没有丝毫减缓。

过去两军交战的时候，吕布军虽然也杀得很疯狂，但也不会这么不顾惜将士啊。

现在吕布军的作战效率也在下降，但进攻强度却更疯狂，张燕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作战方式会极大增加他们的伤亡吗？

袁尚在中军高处看得脸色铁青：“疯子！吕布军都是一群疯子！他这是要跟我们同归于尽不成！”

朱灵和崔琰、陈琳等人虽然还能保持冷静，但也从吕布军的进攻中感受到了特别的压力：

“莫非吕布军是希望以这样的疯狂进攻压垮我们？”

“现在日正当午，我军已经有些经不起消耗了，如果打到傍晚，我军消耗更大，说不定真的会被这种疯狂的进攻击溃阵型。”

袁尚怒道：“他们做梦！立即下令，把后备军给我填补到各个战场上去，吕布军想要碰死在我军防线上，那就成全他们！”

朱灵正要下令时，崔琰有些不安地道：“且慢！主公，后备军可是我们用来防备意外的军力啊，如果把他们分散到各个战场，其实也填补不了多少人，还不如让他们聚在一起等待救援最危险的战场呢。”

崔琰的军事指挥水平有限，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军师’型谋臣，但他作为文臣还是希望保守一些。

袁尚不耐烦地道：“等到我军真的支撑不住再支援就来不及了，而且我军与吕布军交战，每次虽然能防守得住，但伤亡总是我军劣势，既然吕布军这么不要命，当然要趁现在加大他们的伤亡，提前削弱他们的进攻潜力，这点道理崔先生都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