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俯身拿起烟杆仔细端详，问道：“老板，出价多少？”

在这么小地方能看见如此品级的烟杆，已经算很不错了。

老爷子嘴角微勾，眼里闪着猾黠的光芒，带着又惊又喜、感激涕零状讶然道：“哎呀，小伙子啊，真是谢谢你呀！就麻烦你了，帮我好好看看。”

老板思索一阵，犹豫着开口：“开张生意，友情价一万二。”

“什么？！居然要一万二，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啊？”

老爷子大喊道。

林风神色不变，笃然道：“四千。”，边说边把烟杆分节开端口处打开。

“你看这里都开了，劳实紧扣度已经不行了。”

“四千不行......”老板料到对方一定会压价，但没想到一下子压那么狠，“四千太少了，卖不了。而且......”

老板伸手从摊位铺布旁，拿起一小木盒子说道：“而且买一送一，这个烟盒是配套的。这烟盒可是好木料。”

林风接过木盒，靠近嗅闻，转身递给沈语寒道：“这是黄杨木雕的烟盒，木料质地厚重紧实，气味清香而且防虫。”

老板笑道：“小伙子懂得不少，确实是黄杨木，而且是精选长在石缝最中间部分的优良材质做成的。”

老爷子接过沈语寒手里的木盒，闻了一阵，恍然大悟：“啊，原来这就是长在石缝里的黄杨木啊。以前只是听过，今天总算见到了。”

林风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总感觉老爷子的反应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老板，但是你这个烟杆是渡铬的，不是纯铜也不是纯木，所以一万二也太多了吧。四千五。”

林风继续压价。

其实就算是渡铬，以这烟杆木料的优，其实也影响不了什么。

老板有些咋舌，看了半天，居然只加了五百块钱，“这样吧，今天也是开张图个吉利，再算你们少一点，八千，你看怎么样，四千多确实卖不了。”

“五千。”

“小伙子，真不行。”老板颇显为难，“入手还有路费，都不止那么点。”

“您心里的价位是多少？”林风转向沉默许久的老爷子。

早就晾在一旁专心看戏的老爷子，突然被提到也不慌张，作难犹疑道：“当然是越少越好，我也没多少钱......”

老爷子把林风拉到另一旁悄然说了一个数字，才放声道：“哎呀......都交给小伙子你吧。”

沈语寒一直尽责尽力地举着摄像头，和众多网友一样，期待着林风压价的最终成果。

“这样吧，老板......”，林风回来后，面色微惶，左右着难道：“你开张生意也难做。我们各退一步，折中一下，干脆就......”

“五千三吧！能卖就卖，不行就算了。”

老板瞅到刚才的一幕，眼珠咕噜转动，暗道：收藏烟杆的人确实较少，看他们这样子，五千三估计是承受的最大限度了，除去车费。我好歹也净赚四百......

“唉，行吧，那今天就真的最低价卖给你们了。我几乎一分钱没赚到，哎，烟杆要我给你们包好不？”

老爷子分外满意，朗声道：“不用了，就这样！”

眼睛瞄着林风，给这个年轻人说的七千，结果还是压到了五千多。

不错！不错！

付完钱，林风和沈语寒被七转八拐拉逛其他小巷，林风知道他是何用意，断然拒绝道：“老爷子，报酬就不必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嗳，年轻人，我虽然觉得这烟杆不错，但不知道它具体好在哪儿呀！你能再给我说说不？不然我真是担心不值啊！”

林风一直没有介绍，也是留了一个心眼。

“这烟杆啊，挖勺子、镊子，链子、捻子都是完整的，而且由清香竹木做成，状似羚羊角，边缘嵌有白铜，虽然有渡铬，价值依旧是极高的。”

老爷子了然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看他这旧的程度，会不会是清朝的呀？”

“不是。”

林风拿起烟杆将开端口扭松展示：“这是‘十八铺’做的，民国中期，而且你看它这裂痕，纹路越细越好。最佳的是红中显青。”

说完，凝视着老爷子，观察他的反应。

林风故意说错了一个地方。

“啊......是民国的年代也很久远了，可我买的这个是全红的，唉！真是可惜了！”

“以这个烟杆的木料......”，林风略作思索状：“全红的也很好了。而且样式奇特，是成年羚羊的长角，所以假如红中显青的话，相反会有些庸俗杂乱。”

“真是谢谢你了！小伙子。刚才给你说的七千五没想到你一下子压成了五千三，是真的了不起啊！”

“没有，老人家你也很厉害。”

林风把烟杆送回老爷子手里，目光交汇，两人同时相视而笑。

一番来回试探，彼此心里都有了隐约的答案。

沈语寒还以为他们在高兴低价买了好货，可是笑意隐约透露的莫测高深又让她有点感到云里雾里。

“小伙子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干脆和这个小姑娘一起，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谢谢，不用了。正如老人家你说的，我们很有缘分，很快也许就会再见也说不一定。”

不知道为何，林风就是有如此会再次见面的强烈预感。

老爷子大笑：“所言不错。”

三人就此告别，反向离开。

“族长......”，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从隐秘处闪出，“还要继续跟吗？”

老爷子摆摆手，举手投足尽显威严霸气：“不必，让你查到的东西怎么样了？”

声音洪亮如钟，哪里有刚才虚弱无力的样子。

“查到了，是一个直播主持人，叫做林风。包括现在他们也在直播，您看......”

“嗯，持续关注。”老爷子惜字如金，一反方才拉着林风喋喋不休的状态。

“族长......你是觉得他像......”

老爷子点头。

“希望这一次，能真的找到吧......”

重重叹一口气，老爷子止步仰天道：“错皆在我啊......错皆在我！”

头顶一片苍穹，此刻却是两种极态。一半晴空万里，一半阴云密布。

变幻莫测，正如林风人生前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