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姣姣干笑了两声:“恐怕不成,我们这事儿奶柚去不了。”
林琪也赶紧过去搀住了赵绵绵的手臂:“是,我们确实有事儿,我男朋友找我,我想让他们两个陪我一下。奶柚,你先回宿舍哈。”
姜幼伶:“……”
她的眼皮轻轻跳了下,怎么可能不知道室友们的意思。
她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
说完,董姣姣和林琪一人一边架着赵绵绵的胳膊,飞速离开了现场。
教室里还有其他人在,实在是算不算安静。
姜幼伶还坐在座位上收拾着书本。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后座伸过来,扯了扯她的袖口。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祈求:“我们谈谈好不好?”
姜幼伶的手指就这么顿住,思绪有些发空。
终于舍得跟她说话了吗。
什么时候,那么高傲矜贵的男人,会用这样的语气来求人了。
女孩子没有说话,也不说好还是不好。
她背对着他,江屹北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能看到女孩微微偏头看向窗外时挺翘的鼻尖。
他的嗓音有些低,带了点不可名状的痛意:“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找个安静的地方,我都告诉你。”
女孩子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屹北也不催促,耐心的等她气消。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偏偏这事又复杂,全部都搅和到了一块。
一句两句,解释不清。
姜幼伶眼睫抖了下,抱着书本站起身来,离开了教室,径直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她的脑子乱的很,不知道他会怎么说。
终于要摊牌了吗。
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几千种几万种的想法,都不能说服她自己。
她知道男人跟在她的身后。
安静的地方。
找个安静的地方。
总有一天要说清的,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要面对的。
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从篮球场外经过。
姜幼伶怀里抱着书,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江屹北叹息了一声,大长腿两步就走到了她的旁边,轻轻拉着她的手腕,退而求其次:“就在这说行吗?”
姜幼伶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有看他。
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掌没有平时的温度,冷的不像话。
姜幼伶点了点头,终于仰起头来看他一眼:“行,你解释。”
今天江屹北不远不近的跟了她一天。
都没有仔细看清过他。
她这会儿才清楚的看到了男人的脸。
他的个子比她高出不少,此刻垂着眼看着她,本来就白皙的俊脸微微泛着白,像是带着一丝病气。
这样的他并不陌生。
以前他生病的时候,就是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姜幼伶抿了下唇,手指收紧了些。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不远处打篮球的人突然脱了手,篮球就这么砸了过来。
球场上的人发出了一声低呼:“小心球……”
江屹北偏了下眸,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反应,往旁边动了步,挡在女孩的跟前,砰的一声响,篮球直直地砸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身形高大而又挺拔,被球砸到后,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垂着眼,用那双深邃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声音闷闷的,听着都觉得痛。
姜幼伶的眼睫抖了下,错愕的抬头看他。
旁边有人过来捡球,不好意思的道了声歉,而后就捡着篮球离开。
男人的额头上有些冒冷汗,也不知道是本来就生病了的缘故,还是刚才被球砸了的缘故。
姜幼伶抿了下唇,莫名的有点生气,声音带了点鼻音:“你干嘛,不要装可怜。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
江屹北鸦羽般的眼睫毛覆盖下来,叹息了一声:“没有装可怜。”
姜幼伶的鼻头一酸,要被他折磨的发疯了:“那你到底想干什么?问你又不说,现在还缠着我干什么?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的蠢?!”
“你以前就用过这一招,我看起来很好骗是不是?”
男人抬手摁住了胃部,似乎是有些站立不稳,弯下头来,抬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只是,有点胃痛。”
姜幼伶闭了下眼,抬手将他推开,冷淡开口:“别装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
女孩头也不回,决绝的离开。
江屹北垂下眼,薄唇的颜色变成惨淡的白,缓了缓,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没有骗你。”
姜幼伶的脚步一顿。
他叹息了一声。
“未婚妻是你,喜欢的是你,从来都只有你。”
男人的声音轻飘飘的,还带着一丝沙哑,可分量却很重。
就像是在平静的湖水上丢进了一块石子,泛起片片涟漪,她的思绪也跟着跌宕。
姜幼伶的脚步顿时像被钉在了原地,丝毫也动弹不得。
——未婚妻是你,喜欢的是你,从来都只有你。
她一时竟然没能理解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姜幼伶握紧了怀里的书本,迟疑的转过身,回头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诧。
完全没有想到男人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的眼睛动了下,而后抬起眼,对上男人漆黑的桃花眼:“什么意思?”
男人似乎强忍着疼痛,骨节都有些泛白。
看起来真的是很疼,并不像是在装可怜。
姜幼伶这才回过神,瞬间有些慌了,走过去扶住了他的手臂:“你到底怎么了?”
她想起他刚才的话:“胃痛吗?”
“……”
“怎么办?”姜幼伶整个人又慌乱又失神,搀着他往校门外走:“去医院,先去医院看看。”
江屹北半靠在她的身上,垂眼看着她:“我没有骗你。”
他的嗓音又低又哑,喉咙里像是掺了沙。
姜幼伶抿了下唇,气自己没出息:“别说了,先去医院。等你看了医生,再不给我一个解释。”
“……你以后就别在我面前出现了。”
她扶着男人走到了学校门口,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两人在后座坐下,姜幼伶跟师傅说了去就近的医院。
即使在车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摁着胃部,即使疼的受不了,眼神也没从她的脸上离开过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