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院墙是青砖砌的,如若是土墙的话,怕是连墙也要带着倒下一大块了。
正在祠堂里祝祷的几人,正进行到关键处,听到巨响,便想出来查看。
只是祝祷却不能停止,乌老太爷还好,其他四人却都有些坐不住了。
这时一大帮人,在这除夕之夜,踩着乌家族长的大门,横冲直撞的就来到了院子里。
这时乌族长的婆娘及几个正在守岁的孩子都匆忙起身,准备来院中查看。
但刚开门就看到乌泱泱凶神恶煞一院子人,吓的立马又将房门关。
但还是晚了,这时过去两个人,一脚又将房门也给踹开了。
那两人一看,屋子里除了那个较大的婆娘及两个儿子外,竟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这一下二人都来了精神。
伸手就要进屋将那小姑娘给拖出来。
小姑娘哪见过这架势,吓的哭喊直向后退。
族长婆娘牧氏看到不干了,她两个儿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被拉走。
一时几人打作了一团。
外面的动静如此之大,周围正在守岁的乌家其他人自然也是听到了动静。
男子们纷纷穿好衣衫,带干农活的农具,关好自家大门,都向族长家附近走去。
只是到了近前,却无人敢轻易向前,只远远看着。
祠堂里,乌家族长及四位老太爷,受外面声音的影响,始终无法专心。
尤其是族长乌顾,竟听到女儿大声尖叫的声音,简直是心神大乱。
大老太爷狠瞪了他一眼,乌顾只得继续闭着眼睛跟着一起念一些奇怪的语言。
在五人面前的桌子中间,是一只足有百年的乌龟。
只是不知是因为乌龟的年岁太大,还是这天实在太冷。
乌龟只趴在那里,始终动也不动。
眼看着祝祷仪式还要一会,可外面的形式越发的紧急,根本就等不得他们在这里墨迹。
乌顾只是受自家老爹的威逼,一直不敢停止祝祷。
突然间,老太爷竟发现这只乌龟睁开了眼睛,缓缓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
还不待他们高兴,下一秒又是“哐”的一声,竟连这祠堂的房门也被人给踹倒了。
这一下大老太爷看向刚收回脚的那人,狠戾至极,恨不得下一刻就直接冲过去杀了他。
大老太爷嘴巴张了张,像是念了句什么,只是无人听清。
那人身体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下一瞬竟直挺挺倒了下去。
这一下,突然要闯进来的人,纷纷退后。
房门的位置顿时空了出来。
“好大的胆子,我乌家祠堂也敢闯,你们是不想活了!”
一个苍老又威严的声音响起。
如若是之前,这话自然没什么威慑力。
可是现在嘛,却无人再敢轻易向前,毕竟第一个要闯进去的人还倒在地,生死不知。
还有屋内五人坐的方位,及桌子画的奇怪的符文和那大的吓人的乌龟,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祠堂内的一切,被站在不远处山坡外的青玉也恰巧看个正着。
那只乌龟可真是大呀,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祠堂里,应该是用于祝祷仪式的。
青玉觉得,这么大乌龟应该有些灵性。
她拿起竹哨突然随意的吹了两下,就依旧抱着臂膀,安然的坐在狼背看好戏。
大老太爷的之前厉声质问,一时便都不敢向前。
这时一直坐在马车的五爷突然从车下来,随意示意了一下,后面就有两名手下按着一个人大步走进了院中。
来到已经无门的祠堂外,五爷看着直挺挺躺在地的人,眉头皱起,眼神似笑非笑的看向乌家族长等人。
随意挥了两下手,很快便有人准备前查看地躺着的那人。
向前的那名手下,时不时看向四周,观察没啥危险,才颤巍巍的向那人鼻前探去。
还好,只是昏死过去了。
他慌忙起身向着五爷微微颔首,便急忙退后了。
这里也太邪门了,那老头只是瞪了一眼,他就直接晕倒了,这是有多厉害的功夫才能做到如此。
五爷又挥挥手,让另外两人,赶紧将这人给抬了下去。
他这才看向一侧示意了一下,一直被点了哑穴,口中又被塞进布条的乌家族长的小儿子乌策给推至到人前。
此时的乌策是满脸泪痕,脸的两颊已经肿的很高。
随着泪水流到面,更加痛的厉害。
只是他双手被捆着,无法动弹。
身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下脏乱不堪,一看就知道那是被人踹的。
乌策这时看到祖父和父亲,口中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只是口被堵着,说的什么,别人什么也听不清。
大老太爷看到小孙子被打成这样,眉头皱了皱。
乌顾看到小儿子如此狼狈,他却没有自家老爹的定力了。
快步向前一步,大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大年三十竟闯进别人家里来惹事,还有没有王法了?”
五爷身形高大如松,俊美的五官依旧温润,只是那细长的眸子却眯了眯。
看着他这身不凡的气度,怎么也觉得不像是无涯镇这么个小地方能有的人物。
他轻轻一挥手,身后便有一人急忙前。
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白纸,用力一甩,面的字迹便隐隐绰绰露了出来。
只是因为这里有些暗淡,加之乌家几人距离门口还有些距离,一时竟没看清面写的什么。
但乌家族长看到被打的小儿子,又看看那张纸,似乎想到了什么。
便急忙向前几步,就要接过那张纸细看。
只是对方哪里会直接给他。反而是有一名手下将手中的火把靠近了一些,好让乌顾看清。
这一看,乌顾直接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乌策那小子竟没有和他说实话。
原来乌策和他说的是他在镇欠下了一笔赌债,三百两银子,年底就要还清。
本来因为活祭的事情,他就赔了不少,一家人好不容易省吃俭用才凑够这三百两。
前两天早早就拿给他,赶紧让他去把这债还了,也好过个安生年,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大年夜的人家都打到家里来了。
欠条清清楚楚写着,欠白银五百两,除夕前还清。
不然,则是后果自负。
想来这帮人钱没收够,这是来催债了。
乌顾想着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也学着自家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只是他这一眼既不会让小儿子晕倒,也不会让这帮人退让。
五爷抱着双臂,一只手,随意的在另外一只手臂有节奏的敲着,像是等着他们给一个说法。
乌顾身为一族之长,平时在乌家人面前威风惯了,只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
可这会他在这个五爷面前,却连个屁也不敢放。
不是他不想放,实在是自己这边理亏呀,欠条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报官也是他们理亏。
而且这会,闺女和儿子也都在人家手里呢。
这人一看就气质不凡,面看似温雅无害,但眼神中偶尔显现出的狠戾之色,一点也不比他爹少。
那人就像是一只一直蛰伏着的蝎子,只要有让他不满意之处,立马就给你一毒针,要了你的命。
五爷看这乌顾一直变幻着眼色,不说话,他眼睛再次眯了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一挥手,几名手下又将乌顾的女儿带了过来。
这时,一名手下突然站在五爷一侧稍微落后的地方,大声说道:“要么还这二百两白银,要么用她抵债。”
乌顾哪里舍得用自己的女儿抵债,急忙求饶。
“还请阁下宽限几日,我一定将这银子给还。”
五爷嘴角冷笑一声,抬头看看满眼繁星的夜空。
一侧的手下看到主子如此动作,急忙说道:“子时将过,我们五爷时间给的够充足的,是你们自己不珍惜,可不要再怪旁人了。
你们还有一盏茶的功夫,时间一过,不管还没还清欠债,都一样了,我们都会将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