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当时心软,就不会让女儿所托非人,为其丢了性命。”
青玉看着他哭的老泪纵横,已经擦去的泪珠再次流了出来。
一旁端坐着的青木看到二人如此,眼圈也不禁有些泛红。
他们都是可怜人。
过好一阵子,在老者平复了心情,才听他说道:“这是你父亲上官恒兴亲自写给你母亲沈羽柔的婚书!”
自此,青玉才真实知道了自己亲生父亲和母亲的姓名。
原来她父亲叫上官恒兴,母亲叫陌羽柔,名字真好听。
只是衣服的名字不是叫上官朴谦吗?怎么这上面写的却是上官恒兴呢,难道是笔名或是字。
还别说,这一点确实被青玉真相了。
“这么说来,您是我外祖父?”
这个答案即使他不回答,显然也是确定的。
只是他沉默了好半天,才又说道:“是,只是老夫不配做你的外祖父。当初抛弃你,你能原谅外祖父吗?”
青玉听到这话,心底募的一沉。
他曾经想过很多种,为何为何他会来到乌家,是被拐子拐卖还是被人抛弃,机缘巧合才被送去了乌家,让她自小就吃了那么多苦。
如今得到确切的相信,原来他真的是被人抛弃的,要说一点不生气,伤心那绝对是假的。
与其说他是被家人丢弃的,他宁愿是被拐子拐卖到乌家的。
青玉滴纯低垂眼眸,当再抬起来的时候已是满眼通红。
能看的出来,青玉很是伤心难过,还带着一些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抛弃,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孩儿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老夫的错。其实都是因为当时外祖父被气糊涂了才做出这样的傻事了,并不是真的想丢弃你。”
他说着拿出手帕,用干净的另外一角为青玉拭泪。
“那为何最后还是把我给丢弃了?您知道我在那对养父母家吃了多少苦,那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对不起,都是外祖父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一时间两人哭成个泪人。
青木只在一旁心疼的看着这对祖孙俩。
是即为两人高兴,又为两人难过。
青玉还是头一次以这样的口气,发泄着曾经的不满。
只是想着当时见到外祖父时的场景,也知道他这些年过的或许比自己还不容易。
于是便又安抚其他了。
“外祖父莫哭了,您能为我讲讲当时发生的事情吗?”
沈君言长叹了一声,收敛了悲伤的神情,端起一旁的茶杯连喝了好几口。
待神情缓和了许多,才又悠悠说的说道:“这个故事或许很长,不知玉儿可有心情听下去?”
青玉当然有耐心了。
想查自己的身世,从前世到今生,历时两世,她都想知道的答案,此刻有人为自己解答,她当然有耐心了。
她重重颔首。
“此事还要从改朝换代时讲起。
在前朝,你外祖父沈君言曾经也是红极一时的探花郎。
因长相、学识都还不错,曾任内阁大学士,娶了你的外婆,唐家嫡女唐染衣为妻。
后因小人陷害,也因为改朝换代,外祖父一家曾遭人追杀。
后来为躲避仇家,外祖父便带着一家来到了西北的荒漠之地。
只是那仇家太过强大,一路尾随最后你外祖母为不拖累外祖父和你母亲,最后被陷于流沙下失去了踪迹
那时你外祖母还怀有六个月的身孕。
只可惜一尸两命,永远埋于黄沙之下”
每每想到了那时的情景。沈君言简直痛不欲生。
人生苦短,青玉着实没想到,他们家曾经净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
青玉悄悄用自己纤细的小手覆在老爷子的手背上,以示安慰。
沈老爷子情绪的果然好了许多,又接着说道:“后来外祖父也曾派人去找过,连尸体都没能找回。
后来便带着你母亲和几个家丁,东躲西藏最后来到了青苍村定居。
后来因为因缘巧合,你母亲上山挖野菜,在山上遇到了你父亲,那时他受了伤,还处于昏迷状态,便费力的将他背了回来。
你父亲感念你母亲的救命之恩,加之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彼此喜欢,便决定在一起。
起初外祖父也是不同意的,只是看那书生温文尔雅,品貌俱佳,如果错过了这段好姻缘,不知道下次又会等到什么时候。
毕竟你母亲那时已过了十八岁,年龄也不小了,你父亲写了婚书,外祖父便也没有推辞。就为他们办了简单的婚礼。
谁知办了婚礼,才一月有余,有一次你父亲去镇上赶集,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母亲后来就变日日盼,夜夜盼,希望你父亲能回来,可惜都成了泡影。
你母亲那时不知已怀了你,由于伤心过度,身体一直不好。整个人整日里都恍恍惚惚的。身体也瘦弱的厉害。
直至后来到了生产之时,由于气血两亏,便是一直难产。
稳婆一手鲜血的跑出来,问外祖父是保大保外祖父那时也是心神俱焚,一心只想保下女儿。
可是你母亲宁愿死也要保下你。
所以当稳婆将你抱出来时,你母亲已经咽气,外祖父悲痛交加之下,祖父便让稳婆将你抱走送人了。”
青玉能感觉得到,老爷子每说一句都十分难受。
直至此时他才清楚,外祖父为何不要她。
如果当时换位思考,就是自己恐怕也不愿意见到那个孩子。
“可是后来外祖父后悔了,派人去找那个媒婆,问他将你送去了哪里?
不知是巧合还是阴谋,但我派人找过去时,那稳婆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你。
后来,外祖父强撑着为你母亲办了葬礼。
只是想着外祖父孤身一人在这世间再无亲人,也想就那么去了。
后来不知怎的,虽然没死,却也变得疯疯癫癫,连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家仆更是偷了钱财,一夜之间都跑光了,上次见到的那个宅子也就此荒废。
多亏了你找到外祖父。又治好了外祖父的病。不然现在恐怕也是一具白骨了。”
说到后来,老爷子居然自嘲的笑了。